“夫人!”營帳裏又探出一個腦袋來,怯怯地看著鍾相思。

鍾相思後知後覺的回眸看過去,竟看到楚白水站立於營帳門旁。

“夫人,同將軍在許將軍營帳裏的,是我……”楚白水多日不見,人顯得憔悴了幾分。

似是因為見到鍾相思發火的樣子,楚白水一直沒有開口。

“你!?”鍾相思不可思議地放下手裏的鞭子,“怎麼回事?”

“將軍來找許將軍要一味醒酒的藥方,恰巧遇見我在許將軍的營帳內,我便為將軍把了脈,發現將軍最近氣血俱盛,恐有燥邪侵身的症狀,便提出為將軍放血針灸治療……”

“將軍……將軍原本要回自己的營帳去的,是許將軍……許將軍說她回避一下,於是我便讓將軍脫了衣裳,在營帳裏進行針灸……”楚白水如此說道。

鍾相思滿麵狐疑,“真的如此?”

“真的如此!”楚白水連連點頭,“夫人,我是您一手栽培的,跟在您身邊也兩年多的時間,您總不該懷疑我的……何況此事,我實在沒有隱瞞的必要……”

鍾相思的眼神落在六郎的身上,“你怎麼解釋?”

六郎的眼神就沒從禾麥的身上移走過,“夫人,若我常六郎有一絲半點對不起禾麥之意,我情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此重誓,讓鍾相思在忖度了一下之後,慢慢放下手中的鞭子,“勉強信了你!”

“信什麼?夜半如此曖昧時辰,竟然為了拿什麼醒酒藥去一個女人的營帳,娘,你信,我才不信!”禾麥說道。

鍾相思閉口不言,她該問的都已經問完了,剩下的,便由他們小兩口自行解決。

“禾麥,你……不應該不相信我的……”六郎的聲音有些苦澀。

禾麥的眼神與質問讓他很是受傷。

徐薑上前攥住六郎的肩膀,低聲道:“禾麥……失去了從前的記憶,記不得你了。”

六郎驚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在徐薑的歎息聲中,他告訴了六郎,從他們到了米家鎮之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

他也告訴了六郎在這幾個月的時間內,禾麥都經曆了些什麼。

許灼芙、李長安、南三、張闊……

這些人,都是禾麥這幾個月所經曆的時間中的參與者,而最讓徐薑糾結的便是許灼芙的身份。

他遲疑再三,還是將他同禾麥的猜測告訴了六郎。

六郎眼神深了深,卻沒有表現的多麼明顯,隻點頭道:“我知道此事了,徐薑,還要謝謝你……”

“兄弟之間,說什麼謝呢?六郎,快給禾麥準備一間營帳,你們先去歇息罷。”

“好。”六郎點頭。

抬眸去看向禾麥,撞到禾麥那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心裏登時有些發涼。

“禾麥,我是六郎……我是你的相公。”他不無苦澀地看著禾麥,道。

禾麥點了下頭,“我知道。”

兩人兩相對視,竟不知下一刻要說些什麼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