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尋了機會,你先跑,客棧的行李都不要了,保命要緊!你就在紅樹鎮的北城門等我,咱們連夜走!”
禾麥咬牙道:“怎麼到了這一步?那、那徐薑……”
“管不了他!”張闊壓低聲音,死死攥著禾麥的手,“他抵不上你重要,一會兒你借口去茅房,趁機逃走,千萬不要管我,聽話!”
“你真的能逃出來嗎?”禾麥這時才感受到一陣擔憂與恐慌。
從她這次蘇醒以後,身邊最依賴、對她最好的人,便是張闊了。
若不是方才她吵嚷著來衙門一看,也不會讓他們身陷險境……
張闊安慰道:“咱們充其量就是報假案罷了,沒事,別慌……”
前麵帶路的朱捕頭帶著二人走到了一陣僻靜偏院,腳步停了下來。
張闊先他說話前開口道:“這位大人,附近可有茅房?我夫人內急,想去方便一下……”
朱捕頭的臉慢慢地扭過來,似笑非笑地望著張闊,“偏院裏便有茅房,尊夫人盡管享用。”
張闊咬牙,勉強點頭道:“好,娘子,那我同朱捕頭先進去,你先去方便……”
“還是尊夫人先去方便,我同你在外候著罷。”朱捕頭微笑著,“這院裏前不久剛死過人,我怕尊夫人自己在茅房裏會遇見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尊夫人不會怕麼?”
“我、我不去了!大人,你帶我們進去罷!”禾麥捏住張闊的手臂,道。
朱捕頭冷哼一聲,踏著步子進了偏院。
偏院隻有在涼亭中的方桌上有一盞燈籠,燈光幽暗,根本不足以照亮偏院的景況。
四周鬱鬱蔥蔥的樹就如同黑暗中的血盆大口似的,伴隨著院裏流水的潺潺聲,這一切都顯得有些詭異安靜。
張闊做好了動手的準備,隻待將朱捕頭打昏,他便拚了命,也要護禾麥出去,誰知……
廂房的門忽地開了,裏麵探出一張淺笑瑩然的臉來。
“是你!?”張闊詫異地大叫道。
林禾苗溫婉地笑著,見到禾麥與張闊出現並不驚訝,反而側著身子,一副將他們讓進來的架勢:“姐姐,張捕頭,你們來了。”
“怎麼是你!?”張闊心中的警惕幾乎要放鬆了些,可旋即又更加的謹慎。
關於林禾苗,他知道的很少,這女人是林長喜的女兒,麵上應叫禾麥一聲姐姐。可這女人做出來的事兒,可一點不像是個妹妹應當做的。
那次給禾麥下藥的事情,可不就是林禾苗所為麼?
張闊眼中帶著警惕,將一無所知的禾麥擋在身後,“你知道我們要來?”
“張捕頭說的玩笑話,禾麥是我姐姐,我怎會不知道姐姐要來呢。進來吧,咱們先吃點東西,徐大哥一會兒就來了。”
麵對林禾苗的邀請,張闊心裏大半是拒絕和這女人同桌進食的。
“我們吃過了。”他冷淡地說,“沒想到在此地碰上你,真巧。不過,禾麥和我今日還有別事,先行走了,改日再來拜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