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銀票撿拾回來,倒是將手裏的銅板給了婦人,“姐姐,這些日子少不得勞煩你,這是這頓的飯錢,後續的住宿和飯錢,我會額外給你的。”
那婦人臉色較之方才好看了不少,收了銀子,也就嘀嘀咕咕的撤下了。
隻有兩個素菜的桌上又添了兩道葷肉,張闊歎了口氣,“這年頭,美色大抵還是沒有票子來的好使的,你既然有銀票,怎麼不早點拿出來?”
禾麥道:“我也不知道身上有銀票,忽然想起來了,便拿了出來。對了,你幫我買一身衣裳可好?我一個姑娘家,總穿著男人的布衫,實在難受。”
張闊想起從前在清蘆村時,看禾麥身穿一身漂亮的花襖在街道司處的對麵,一麵包包子,一麵對包子鋪的客人言笑晏晏的時候,他的整顆心都是蕩漾的。
如今正是萬事要以低調不惹矚目為主的時候,禾麥若是穿上了尋常姑娘家穿的鮮豔衣裳,那好看的模樣,怕是要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如此想著,張闊沉吟了一會兒,道:“向這家戶主要一身衣裳便行了,你若穿的太漂亮,屬實會給咱們帶來麻煩。”
“咱們要在這兒呆多久?”禾麥眨著眼睛問張闊。
張闊以為她不喜歡此處,便道:“少說也要五六日。尋得了好時機,我自然會帶你走的。隻不過,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相公去了哪裏,也不知咱們攆不攆得上。”
禾麥大手一揮,十分瀟灑,“你不必在意他!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實在沒甚想念。”
張闊微微扯動了下嘴角,“我是發現了,你現在隻以人的容貌分辨他是不是你所喜歡的,女子家,果然膚淺。”
“不然以什麼?”禾麥好奇地盯著他,“我什麼記憶都沒有,連自己的名字都是你告訴我的,難道要聽人說一句,有個叫六郎的是我相公,我便要哭著喊著去找他麼?那可不能!”
張闊看著她,輕聲說:“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從前在你的眼裏,我什麼都不是,勉強算得上你的朋友,卻還是那種你不甚在乎關心的。你的眼裏,隻有你的相公,他走到哪兒,你都盯著他看,他做什麼,你都關心的不得了,你也捧場的不得了。”
“以前我對你這麼冷漠?”禾麥連連搖著頭感到不可思議,“可我看到了你,便覺得你親切的很,也很喜歡你,想不到,從前你這樣不招我待見。”
張闊張了張嘴巴,夾到嘴邊的菜都沒心思吃下去,撂下筷子,他興致寡淡地道:“你現在看我順眼,不過是第一眼的緣故!其實,我這人本來就很招姑娘喜歡,我去青樓的時候……”
他的話隻說了這麼幾個字,便覺察出不對來,連忙閉了嘴,夾了菜堵住自己的嘴巴。
禾麥斜了他幾眼,嘟囔道:“原來你是個愛逛青樓的浪蕩子?你這幅德行,怪不得我從前對你瞧不上眼。”
張闊臉色一滯,加快了扒飯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