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得以重新呼吸,捂著脖子咳了幾聲,不敢耽擱,忙說:“我都說了呀!是德良醫館的老頭將那小白……小相公帶來的,可誰知路上忽然有個人出了十兩銀子,說是這小相公的兄弟,先借我們的馬車一用,辦完事再回來,我、我便借給他了……”

十兩銀子,夠重新置辦一輛馬車的了!這生意,誰不做?

“他們往哪兒去了?”徐薑問。

“不、不知道!我們到去南城門也沒見到他們的馬車!那想來他們便是去了北城門,那……出了米家鎮,那應是一路奔紅樹鎮去了!”

徐薑還待再問話,卻見六郎轉身便衝進了破廟外的雨簾,也不再等他們兄弟,騎上馬兒瞬間成了雨裏狂奔的飛龍,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你、你都跟上去!老四,你回鎮裏報信!”徐薑飛快地指令道。

……

……

李長安摔了個七葷八素,禾麥還沒想出法子將他送到德良醫館醫治,又屋漏偏逢連夜雨。

傾盆大雨一下,禾麥被澆了個透心涼。

不遠的路邊有一座茅屋,裏麵尚可容納兩三人避雨。

禾麥卻發愁如何將李長安抬過去。

這城外杳無人煙,晴時等了半晌都沒人路過,更何況這雨時?

她若自己動手,又怕動了胎氣,是以一時間十分難辦。

那雨越下越大,禾麥左右想了想,咬著牙將李長安從地上托走,進了茅屋裏去避雨。

幾步路的距離,她行的萬分小心。

畢竟肚裏還有個孩子,她可不能像從前似的毫無顧忌了。

李長安便很慘,臉上撞出了一片淤青,腦袋又在地上磕碰中多生了幾個包,明日醒來了,怕是要滿頭作痛。

進了茅屋,禾麥實在沒力氣將李長安弄上炕,隻扯了床破被褥蓋在他身上,便自己上炕,從李長安那兒摸出火燭,生了火盆,一麵烤火一麵坐著了。

這雨下了一夜,待到天亮的時候,才淅淅瀝瀝地小了起來。

禾麥在炕上睡的香甜,這一夜過得很快。

往地上看了一眼,卻看到李長安瞪著眼睛,像個木頭人似的不說話的看著她。

“嚇死我了!”禾麥拍著胸口嗔怪,“醒了不說話不起來,誠心嚇我?”

李長安緊抿著嘴,照舊是方才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禾麥不理他,瞪了他一眼後,開始打理自己。

胡須沾了水早就沒有粘性了,禾麥索性收了起來;昨兒頭發被雨淋濕,這會兒還潮潮的十分難受。

若是能洗個熱水澡就好了……

禾麥有點傷感地想著,沒一會兒,天也就大明了。

望著地上照舊不動的李長安,她愕然道:“你怎麼還不起來?”

“起不來——”李長安口吻頗為無奈,又有些不甘心,“昨日降服那瘋馬的時候,折了兩隻一根肋骨和手臂。”

禾麥驚呼一聲,“那你不早說!哪裏!?”

“嘶——”李長安被扯痛到傷口,疼的神情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