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遞給她一件男裝,“換上這個。”
禾麥臉上的淚痕未幹,回頭訝異又不解地看著老頭,“老先生,你這是……”
她接過了衣裳,老頭便頭也不回的走了,也不再給她半點問詢的機會。
禾麥看著手上那捧嶄新的衣物,心中隱隱地猜測著,莫不是自己男裝哭泣的樣子更惹人垂憐,才讓這位老先生如此幫助?
她正胡思亂想著,卻愕然見到衣物的上麵沾著個什麼東西。
拈起來一看,禾麥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一把粘好的胡須,長度正適合禾麥,她試著往嘴上黏了下,心中更泛起了一陣感激。
這老先生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裝,竟未拆穿,莫非……方才為她看診的人,就是這位老先生?
知不得這老先生為何如此幫她,禾麥心中滿是感激,捧了衣裳回屋,好好地睡了個覺。
舒適地床榻驅走了她連日來的舟車勞頓,清早雞啼了三遍都未能把她叫起來。
好在趕到老頭做飯之前醒來了,禾麥手忙腳亂地換上了男裝,又將胡須黏在了嘴唇上方,看著銅鏡裏自己的怪模怪樣,禾麥忍不住笑了。
出了屋子,她搶過老頭手裏的葫蘆瓢,畢恭畢敬道:“昨日勞煩您照顧,您的早飯就交給我好了。”
老頭看了看了她,沒說話,便轉頭走了。
鍋鏟敲在了灶台邊上,禾麥豪氣地大開大合,燒火做飯對她來說是一件得心應手的事情,燒一頓可口的早飯更是沒有什麼難度。
飯菜做好端桌,禾麥在桌邊陪著老頭吃好了早飯後,她衝老頭鞠了一躬,“老先生,我一會兒就走了。”
老頭神色帶了些莫名,竟反常地問:“去哪兒?”
“往西麵走。”禾麥這般說。
老頭沉思了一下,對她說:“你等等。”
“這是補氣的藥丸,你身子板結實,不用吃什麼大補的藥,吃這個就行了。”老頭看了她一眼,“你要走,我不攔著你。不過你還是得尋思好了,你……”
他壓低了聲音,“你一個女人,剛懷了孩子,要是真打算不見那小子,自己往後的日子能過好嗎?這年頭,一個單身女人可不好過活……”
禾麥隻以為自己耳朵出錯了,詫異道:“老、老先生,你說誰懷著孩子?”
“你還不知道啊?”老頭嘲笑地看著她,“你當娘了都不知道!”
“我、我當娘了……”禾麥指著自己的鼻子,驚的半天合不攏嘴。
“昨天那小子雖然不知道疼人,可你怎麼著也得給他個改過的機會。你原諒他,也是放過自己。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好過……”這老頭開始苦口婆心起來,一反今昨兩日古怪孤僻的樣子。
禾麥卻顧不得這老頭的轉變了,腦袋裏嗡嗡的不斷地重複響起老頭的話——你一個女人,還懷著孩子……
一年多的功夫她在家沒懷上孩子,從家被人拐走沒幾日,竟然有了身孕!?
這簡直像是老天爺開的一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