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馬二、徐薑、常沈一眾兄弟默然相跟,他們看慣了精神抖擻的六郎,何曾看過他絕望的翻遍每一個草叢與樹洞的癡狂模樣?

整整四日,他沒有停歇過片刻的腳步,始終行走在尋找的路上。

許灼芙聞聲出來候在他麵前不遠處,心如刀絞地看著他慢慢走近,毫無反應地掠過自己。

“六郎哥!”她出言喚了一聲。

六郎的身形恍如不聞,繼續朝營帳走去。

“六郎哥,你要歇一歇了!”她快走幾步,攔住六郎的去路。

六郎慢慢抬眼,一雙猩紅的眸子在許灼芙的麵前聚起了厭恨之意,他嘴角輕輕動了一下,“滾。”

許灼芙痛心地道:“是我不對,明日開始,我同你一起去找林姑娘的下落。”

六郎的嘴角緊繃的像是一塊烙紅的鐵,“你最好離我遠點。”

毫無柔和可言地撞開了許灼芙阻攔的身體,他邁著腳步進了營帳,隻留給許灼芙一個冷漠無情的背影。

盡管舉止如此無禮,可許灼芙挑不出六郎半點錯——他已經很隱忍對她的怒氣了。

馬二有些看不過去,上前對許灼芙道:“灼芙,你身體還沒恢複完全,還是留在營帳裏休息吧。這幾日我們已經將小青山的各個出處翻遍了,六郎猜測他們是去往北疆。明日一早我們便動身前去,你還是不必跟著了。”

“北疆,的確有可能去北疆,不過此地距離北疆,中途要經過睦州和臨縣多個關卡,隻要發出通告,官府一定能發現林姑娘的下落的……”

“我們猜測,那幫人帶著禾麥,並不會直接前去北疆。從此地一路往永安鎮前行,便是通往東林國的道路,數條小路通往東林,而到了東林之後,便能繞開大周,直達北疆了。”

“可若是前去東林,你們怕是還需要官府的批文……”

“沒辦法,找人要緊,批文的事情若辦不下來,不能硬闖,就隻能暗中行事了。”

他們兩個正說著話,卻沒防備突然之間軍營外進了快馬加鞭的一人。

那人騎著馬,遠在軍營門前,身形未到,聲音卻已經到了。

“馬二,六郎在何處?”

竟是一去數月之久的田大成回來了!

馬二忙指給他六郎營帳的位置,又匆忙隨著田大成的馬駒去了。

田大成回到大周,尚且來不及整頓疲憊,便車馬不停地來了小青村,將在邊關一帶的消息傳給六郎。

“北疆戰事危急,燕將軍率兵三萬力敵北疆五萬大軍,雖守住了邊防,但卻損失慘重,兵士們元氣大傷,後方的支援尚未趕到,燕將軍已經受了傷!燕夫人急火攻心,舊疾複發,軍醫束手無策,已是危在旦夕!”

“什麼!?”六郎聽了大驚,“燕夫人的病情,已經嚴重到此等地步?”

田大成點頭,“我來時楚郎中用盡良藥,暫且壓住了燕夫人病情的惡化,但……但燕夫人卻一定要求,想見禾麥一麵……”

六郎捏緊了拳頭,眼神不自主的愈發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