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六郎的性子,若是私下裏喜歡這位許大小姐,又怎會躲她如躲瘟神一樣?
若他們真有什麼,恐怕六郎早就對她負了責任,而沒有與她在此結成夫妻的一幕了。
禾麥如此想著,卻還是有些奇怪,“那許大小姐究竟喜歡你什麼?你躲她躲得這麼厲害,你是不喜歡她什麼?”
這問題難住了六郎,他斟酌了一下,慢慢開口答:“她喜歡我什麼,我並不知道。我不覺得我有什麼值得她喜歡的地方。她是個臨危不懼的巾幗奇女子,處處不比我差。”
“至於我為什麼躲她……”六郎又沉吟了片刻,“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除了尊重與敬佩,哪裏都不喜歡。”
禾麥卻不肯輕易依了他,便追問:“她長得很漂亮呢,功夫也不差,又同你上戰場征戰那麼多年,又了解你,又跟你有默契,你一點都不喜歡她?我不信。”
六郎沒辦法,隻好說:“可能那時候我年紀還小,情竇未開,滿腦子都是喊打喊殺的事情,哪裏顧得上什麼兒女私情……”
“哦,原來是你們遇上的時機不對!”禾麥有點醋意地瞥了他一眼,“那若讓你們現在多接觸一陣子,那定會日久生情了!”
六郎陡然覺得渾身一凜,義正言辭道:“不會不會……對了,因為我喜歡的就是你這種活潑可愛又機靈可人的小美人,至於許大小姐麼……一般男子怕是都無福消受的。”
禾麥心裏一樂,險些笑出聲來。
她聽了這話心裏舒坦不少,還想讓六郎再接著說幾句類似的,可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便作罷了。
轉念,她又問道:“那你可知道二當家的胡言亂語是怎麼來的?”
六郎眼裏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警惕,口中慢慢說道:“既然是胡言亂語,我又怎會知情?他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瘋子,成日想著發財做夢,理他做什麼?”
禾麥卻並不認同,說:“他就算說胡話,也該有個這般說的道理才是。好端端的,他做什麼就盯上我?為了把我抓起來,還要對嫂子和小虎他們下手?”
她頓了頓,又說:“今日這事,若非將麟兒牽扯了進來,引得許大小姐率兵來剿山,恐怕也不會鬧得如此動靜。天鬆山被滅一事,與我脫不了幹係。”
禾麥這是又自責上了,六郎皺著眉頭,一時思忖著如何安慰自己的小娘子。
“此事也沒這麼嚴重,”他沉吟著說,“天鬆山早已是附近官府的眼中釘肉中刺,即便沒有許家人帶兵來剿,恐怕他們也終難逃法網。禾麥,這裏根本沒有你的過錯,你無需自責。”
“可我總覺得二當家的話很古怪,有旁的含義。”禾麥蹙眉說。
六郎笑了笑,神色輕鬆地道:“能有什麼含義?你這幾天太累了,莫不如回屋好好休息休息,睡一覺罷。”
禾麥也確實覺得有些困乏,這會兒禁不住打了個嗬欠,被六郎擁著進了屋裏。
將禾麥哄睡之後,六郎輕手輕腳的從屋裏退出來,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