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將一切聽清的六郎皺起眉頭,冷靜地問:“裏正伯,此事可還有什麼回旋的餘地?”
“除非證明禾林是被冤枉的!”裏正斬釘截鐵的說。
禾林頹然垂首,“我……我願解除戶籍,去外地謀生……”
“其實不必如此!”六郎淡然揚起臉頰,“隻要讓那位探花郎,親口承認是他舞弊並推到禾林身上,便可。”
裏正訝道:“談何容易……”
“六郎,我同你一起去!”禾麥脆聲接話。
夫妻倆已經默契到不說計劃,卻已經熟知對方下一步要做什麼了。
想要禾林洗脫舞弊的罪名,辦法隻有一個!
那便是,讓這位探花郎,親口承認自己誣陷禾林的惡劣行為!
而至於怎麼做……
對於常人來說,或許無計可施,可對於他們夫妻……
隻要想做,便沒有不能成功的事兒!
禾麥與六郎不多時便同秦氏告辭,要即刻去往永安鎮一趟了。
“妹妹,我又給你們添麻煩啦……”
村廟外,禾林慚愧的對禾麥道。
“說什麼呢哥,有人欺負你,那不就是欺負我嗎?我咋能眼看著那幫人欺負你老實善良,讓你後半輩子都生活在陰影裏?哥,我還要問你一件事……”禾麥拉住了禾林。
“若探花郎親口承認是他誣陷你,你還願意繼續從前的求學生活嗎?”
禾林怔了怔,眉目見閃過一抹複雜的光,
他半晌苦笑著抬起頭來,輕聲回答:“不會。我想,我隻是適合習文讀書罷了,入朝堂仕途攪弄風雲這種事情,與我半點幹係都沒有。前半生我隻與文詞為伴,活的毫無煩惱。後半生,我總要挑起大梁,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啦。”
禾麥聽得心中雲卷雲舒,當下不再多言,隻讓禾林照顧好家裏人。她同六郎便趕著牛車去往永安鎮。
時隔半年多沒來永安鎮,永安鎮的變化大的叫禾麥幾乎辨認不出。
從前的永安鎮被李家莊的一夥地痞無賴死死霸占,當時踏進永安鎮,便如同踏進了地痞窩般烏煙瘴氣。
而今永安鎮雖說難民數量不少,可在街頭巷尾依舊能看到一片祥和靜謐的景象,較之從前不知安寧了多少。
禾麥與六郎隻稍微打聽了一番,便得知去年等次位列第三的探花郎夏劍飛家的位置了。
夏家的位置在永安鎮鬆林莊的屠宰場身後,倒是容易尋的很。
夏家占地不大,院牆青色的磚明顯是新砌的,翻修過後的夏家隱落在冬日的夜幕下,氣派之中透著一股洋洋自得的高調。
天色已經暗沉下來,禾麥同六郎繞到了夏家的門處,站在一顆鬆樹的身後。
六郎神色淡然不見緊張與謀算,在望向禾麥的時候,嘴角還微微彎著笑意。
路過的人看到這兩個外村來的情侶,絲毫不會懷疑他們。
禾麥望著他,笑道:“咱們兩個不像來探花郎的,倒像是來永安鎮夜遊的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