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是天鬆山山寨裏養的一隻狗,早在盧坡子跟其餘的難民在豬圈裏吃睡打滾的時候,就見到過這隻凶惡咬人的狗。
盧坡子血流了一地,臉煞白,“我……”
“你根本就是從北疆來的人,你所做的事情,是奉了北疆朝廷的命令,是不是!”六郎眼神一厲,厲聲喝問。
“我再問一遍,你是不是北疆來的人,來大周,又有什麼目的!”
盧坡子還是不答話,腮邊的肉卻忽地凹陷下去,臉上一陣古怪的抽搐之後,血不斷的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土匪們一驚,一個上去查探,惋惜地說:“這狗東西,咬舌自盡了!”
“一幫人看不住一個廢物,還不如廢物!”二當家瞪著眼睛罵大寨裏的土匪,又有點不好意思地問六郎,“六郎兄弟,這可咋辦?”
六郎搖了搖頭,“二當家別怪兄弟們,這盧坡子雖然沒回答我的話,但他咬舌自盡,便是證明他心虛了。北疆人素來心狠手辣,狡詐多端,他也算和我打過幾次交道了,能發現他是隱藏已久的北疆人,已經不易。”
“北疆人來大周做啥哩?”二當家摸著光腦袋問。
“還不知。但同咱們大周與他們的戰事脫離不了幹係……”六郎喃喃地,又陷入了沉思當中。
……
……
禾麥被安置在了崖邊一個木製的房子中,屋裏倒也幹淨,還有熱水和茶壺。
天邊的月亮像是就掛在窗戶邊上似的,好像一伸手就能抓到。
坐在天邊數了一會兒星星,禾麥實在無所事事,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快睡著了。
六郎回來的時候輕手輕腳,見到床上的小娘子半酣的樣子,沉思的緊擰著的眉頭舒展開了,微微地笑了起來。
“你回來了?”禾麥一擦嘴邊的口水,迷糊的問。
“嗯,”六郎一麵脫衣裳一麵回答她,“跟二當家說了一會兒話,就回來晚了。你又在等我?”
“等著等著就睡著啦。”禾麥看著他說。
六郎跨上了床,攬住她,“睡吧,明天咱們回家。”
“那陸叔陸嬸兒他們呢?”禾麥問。
留徐薑在這兒,沒事兒。六郎說著,又補充一句,“我下山要送一封信去,送完了咱們還要上山。咱們兩日不回家,奶奶也惦記著,還得給山草帶句話,叫他們放心。”
禾麥敏銳地捕捉到話裏的關鍵,“給誰送信?”
“燕行將軍,”六郎沒想隱瞞她,又停頓了一下輕聲說,“我懷疑,蠻牛山一帶疫情的事情,與北疆人脫不了關係。”
禾麥的睡意被這句話驅散的幹幹淨淨,她仰起腦袋,吃驚地看著六郎,“怎麼跟北疆扯上關係了?那難民都逃到清河鎮和清蘆村,豈不是……豈不是咱們也危險了?”
“隻是幾個北疆的奸細,再狡猾也不能事事掀起風浪,何況,既然咱們已經有所察覺,哪兒還能叫他們如願?”六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