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很熟悉啊……”徐薑壓低聲音對六郎道。
六郎眉頭深了深,眼神深不可測地閃過一道光。
方才看徐薑用銀針刺血的時候,他便有些預感,用這種方法去刺血查毒,這方法不是和當初驗禾麥血時的做法一樣麼?
雖然不能肯定鍾美人中的毒同禾麥一樣,但,鍾美人所中的毒怕是大有蹊蹺。
“這女人功夫這麼高,神智又不清楚,留在家裏是個麻煩,六郎,決不能讓她留在家裏啊。”徐薑勸道。
六郎說:“可現在還沒有地方給她送走。”
“永安鎮那兒怎麼樣?那兒不是有個施粥棚麼?讓她去哪兒,也總比留在家裏禍害你們強。你好好想想吧,若是這女人真給你們惹了麻煩,你哭都來不及!”
六郎何嚐不是這樣想的,他原本也是打算,這幾日就送鍾美人離開,另尋一個去處。
可禾麥跟鍾美人接觸了幾日,關係卻越發地親密了。若不是今日趁鍾美人昏倒之際將她送到徐薑這兒,六郎怕是還在懷疑這鍾美人是不是一個故意裝成可憐相的女人。
“好好勸勸禾麥,否則,真招來麻煩就晚了!”徐薑又道。
他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六郎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接下去連著幾日,禾麥都將鍾美人帶在身邊,寸步不離。
這天趁著收攤的功夫,六郎對禾麥說了他的想法,想將鍾美人送到永安鎮去。
“咱們當初不就是打算把她接到家裏,先照顧她幾天,然後等楚家那邊的消息嗎?眼下楚兄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咱們總不能總是留著她。隻是萍水相逢罷了,咱們也不是將她攆出去,隻是另給她尋個安身之處,禾麥,你覺得怎麼樣?”
六郎的聲音十分的溫和,完全是以商量的口吻在說此事。
可禾麥卻有些無法理解:“可鍾美人在咱們家也隻是多了一張嘴吃飯……她那麼可憐,現在去外麵一定會被人欺負的!六郎,為什麼你和奶奶,還有徐大哥,都容不下她呢?”
“可咱們能管的了她多久?”六郎無奈,“你忘記了她也曾經是鍾家的家主麼?她有自己的故鄉自己的親友,一旦有了她的消息,那她馬上也會被接走的不是?她畢竟不是咱們的家人,為何非要留下她呢?”
“可這樣對她很不公平!”禾麥不滿地說,“咱們既然遇見了,已經將她接回了家裏,為什麼還要再給她送走?她本來就很痛苦了,若是再犯病的時候,誰能給她煎藥送醫?”
“可你不覺得鍾美人的出現太過蹊蹺了嗎?”六郎沉聲說。
禾麥敏感地側頭,“哪裏蹊蹺?”
“年前時我們剛在山上見過她一麵,那時她就要離開小青村去往皇都。隨後呢?楚兄同她一起去了皇都之後,音訊全無,而她又一身落魄神誌不清的被我們撿到。禾麥,你還記得每次我們問楚兄關於鍾美人的身份時,楚兄的閃爍其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