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就來唄,這兒不就是您和嫂子家 嗎?”禾麥笑道,“晚上吃什麼了?”
“奶奶給煮的雞蛋和苞米,還有幾個紅薯,”春花聲音軟軟地說,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現在天也熱了,吃不了熱食。”
“是啊,天熱的這麼快。我跟六郎的飯快做好了,奶,嫂子,再吃點吧?”
若是換成往常,秦氏怕是要一口回絕的。可現在春花特殊,她特意看了看春花的神色,沒把話說死:“我是不餓了,你嫂子這幾日胃口蠻好,春花,你吃點再?”
肚子裏可是林家的孫子,怎麼也不能虧到。
春花咽了口口水,不太好意思地說:“我、我不了罷……”
“做的涼麵,還有牛肉,再吃點罷嫂子!”禾麥去拉春花的手,“現在你是林家的重要人物呀,招待不好誰也不能招待不好你肚裏的這位,是不是,奶奶?”
“對,對!”三個女人一麵進屋,秦氏卻聽到灶房裏有聲音,“六郎又在幫你?”
“沒啊,他去徐薑那兒啦。”禾麥不在意地說。
“那灶房是誰呀?”秦氏愣了下,站住腳步問。
“啊,是楚郎中的一個……病人,她現在腦袋不大清楚,那日我和六郎見她被欺負,就給她帶回來了 ,這幾天住在這兒呢。”禾麥說。
秦氏狐疑地看著灶房的方向,過了會兒蹬蹬蹬邁過去了。
禾麥怕鍾美人嚇到秦氏,趕忙囑咐春花坐下,她跟在秦氏後頭往灶房去。
灶房裏早沒了人影,隻有燒著水的灶台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可能回屋了,”禾麥說著,又去鍾美人睡覺的屋子。
那兒也是沒有人影,鍾美人呢?
禾麥把院子前後左右都看了一圈,也沒找到鍾美人在哪兒。
“小黑,鍾美人呢?”
“汪汪!!”小黑衝院外小山坡的方向吼了兩嗓子。
“禾麥,那到底是什麼人,弄得神神秘秘的?”秦氏皺著眉頭問。
禾麥隻好說:“就是一個傷了腦子的女人,姓鍾,也是給二叔的田地和宅子買下來的家主。奶,是這樣……”
她將她所知道的有關鍾美人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跟秦氏說了。又告訴她鍾美人已經在家裏住了好幾天, 除了很少說話之外,並沒有給她和六郎帶來麻煩。
“可那也是個外人,怎麼能隨意往家裏領?”
秦氏並沒有打消對鍾美人的質疑,而是勸禾麥:“你好端端的給家裏領回來個女人,被外人看見怎麼想?外人不說道你傻,還不說道六郎麼?這幾日,能給她送到哪兒就趕緊送到哪兒去,哪兒有留在家裏的道理!”
“可是……她很聽話的啊……”禾麥見到秦氏對鍾美人的態度有點失望,又想如果老太太見到鍾美人一麵,看她乖巧又美豔的樣子,會不會態度好一些?
“那也是個外人!”秦氏見禾麥不情願送走鍾美人,態度嚴厲了一些,“若她真像你說的,曾是個大戶人家的家主,那她生了病,遭了難,理應有許多人接濟才是,哪兒輪得到咱們莊稼人撿到她跟她親近?現在看著不是麻煩,誰知道以後呢?”
她瞥了鍾美人的屋子一眼,“你若實在不舍,就予她一些銀錢,打發走便是了。絕不可留在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