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思量了一番,又淡淡地問:“那婚約呢?”
“許家曾經於我有恩。我曾經在軍中立了功,被聖上封了少將軍,在皇都中受到許多人的阿諛奉承,同樣的,我也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有一次我在朝堂中說錯了話,得罪了當時的宰相李雲閣,多虧許大人力保,我才能轉危為安,否則,當時我便被李雲閣隨意揪了由頭,貶入大牢了。”
“後來聖上賜婚,再加上許大人當時對我的恩情,我如何都不能推拒。但對於許大小姐,我半點情意都不相投,後來我漸漸厭倦了朝堂,便來到了這兒。此後,見到了你,我便知道誰才是命中讓我心動的女人了。”
說到這兒,六郎又沉默了下,“與許家的婚事,我自然會推辭。我既然不再會是朝堂中人,許家自然不會再看上我一個鄉野村夫了。”
禾麥的心裏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她凝視著六郎雲淡風輕的眸子,忽地又問:“那以後呢?鐵礦的事情被善後之後,你們是不是就要離開這兒了?”
“我們授命於朝廷,自然應當奉朝廷的旨意,我們是去是留,自己做不得主。”六郎聲音平靜地說著,卻看見禾麥蹙緊的雙眉。
他笑了笑,“但我既然早就厭倦了朝堂沙場,又哪裏肯再一次回去呢?我倒是也想試試解甲歸田的生活,一生一世都陪著你。”
禾麥慢慢地抬起頭來,眼中閃著一簇不可思議的光芒,“真的?”
六郎鄭重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禾麥,從前的我是什麼樣子的,以後我還會是什麼樣子。從前你喚我六郎,以後,還喚我做六郎,我再也不會欺瞞你半句話,往後,咱們隻恩恩愛愛的過日子,把咱們的小日子過好,生滿堂的兒女,好不好?”
聽了六郎一番發自肺腑的話,禾麥早已滿心動容。
她多喜歡眼前的男人,恨不能和他生生世世都生活在一起。這些日子來,她跟他鬧的別扭,都暗戳戳的成了她肚子裏的苦淚,憋屈又難過。
想曾經和他恩愛甜蜜的那些日子,快樂的如同神仙眷侶一般,若六郎此後能與她過長長久久的日子,那這輩子,怕是也沒什麼遺憾了。
想到此,禾麥不禁再問六郎:“你真的、真的不會走了?”
“真的……”六郎輕輕抓住禾麥的一雙手,“都說好男兒誌在四方,我這種人沒誌氣的很,唯獨隻喜歡你一個。我想要你的一生一世都和我在一起,這輩子,我們再不分開。”
“禾麥,你可願意?”他溫柔地問。
“願意、願意!”禾麥重重點著頭,這一刻,她不再顧忌什麼女兒家的矜持,顧忌會被旁人笑話的主動,一頭紮進六郎的懷裏,抱著不肯離開了。
他們別扭了好多日子啊……
她還沒跟他鬧過這麼長久的別扭呢……
這熟悉而溫暖的懷抱,久違了……
她撲在六郎的懷抱裏 ,迎接她的馬上是那雙寬厚的手掌和溫柔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