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想了想,也沒拒絕,便進了屋。
屋裏兩隻銅盆裏都是熱水,一盆給洗頭洗臉,一盆洗腳。
禾麥洗了頭和臉之後,坐在床邊,用幹帕擦著頭發上的水珠,等六郎進來。
六郎進來的時候,外麵的月亮似是又大了幾分,夜色也更深了。
看到禾麥在床上擦頭發的樣子,那背影美好的猶如雨後湖邊柔軟的綠柳。
六郎眼神柔了柔,一麵關門,一麵輕聲問:“怎麼不睡?”
“你不是也忙到現在麼,”禾麥望著他,等他走進了,指了指對麵的板凳,“洗腳。”
六郎這才看到,禾麥腳下是一盆沒動的熱水盆,裏麵的熱水稍稍有些涼了,早不如方才熱氣熏人。
“我去兌點熱水。”六郎說著要起身。
“不用,還很熱的,”禾麥將腳丫伸進水盆裏,“水溫夠了。”
六郎笑笑,看著水盆裏禾麥一雙腳丫猶如白藕似的,又小巧又可愛,鑽進了水盆,又慢慢地透出了水麵。
“一起洗。”禾麥用濕漉漉的腳丫踢踢六郎。
六郎怔了怔,釋然一笑,這小丫頭,是要跟他和好的意思了?
他脫下了鞋襪, 踩進了水盆裏,水盆不夠大,他的腳伸進去,便沒有禾麥的位置了。
“還是你先洗罷,”六郎輕咳兩聲,“我這腳不如你的幹淨,髒了這水……”
“穿一樣的鞋,走一樣過得路,你的就比我的髒?”禾麥嗔著他,將腳伸進了水盆,踩在了他的腳上。
在溫熱的水裏,兩人腳心腳背相接觸,禾麥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反倒是六郎,渾身猶如打了個激靈似的,喉頭也跟著一緊。
“你怎麼了?”禾麥奇怪地看著他。
“嗯?”六郎有些心神不寧的望著眼前的素白小臉,感覺腳底的熱水在逐漸升溫,盆底猶如有一把火,將這盆水燒的越來越熱。
水似是在他的腳下滾開了花,熱水化成氣鑽進他的腳底,慢慢往上走……
禾麥奇怪地瞧著他,腳心在他的腳背上蹭來蹭去,還問:“你怎麼光呆著不動?趕緊洗一洗,我們睡覺了。”
“嗯,”六郎扶住額頭,應聲的聲音有點古怪。
禾麥心覺的有些反常,但見六郎不動,也不好再催,甩了甩腳丫上的水珠,拿帕子擦幹淨之後,便要鑽上床。
她剛掀開被子要鑽進被窩的時候,背後的六郎卻忽然撲了過來,如一條綠眼睛的餓狼似的,整個身子都壓在了她的背上。
禾麥還沒來得及喊痛,便感覺自己的臉蛋被六郎或輕或重的親吻之下,快要掉了二兩肉。
“六、六郎……”她隻喊出了這麼一聲,嘴巴便被六郎的唇封住了。
兩人成親一年有餘 ,六郎始終恪守君子之禮,想要將這種事情留在禾麥的頭傷治愈之後。
可今日,禾麥卻見到一個與往日不同的六郎。
現在的他,瘋狂、火熱、肆意,似是迫不及待的要讓禾麥見到另一個與眾不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