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陣子便是農忙的時節,家裏的爹娘忙得焦頭爛額,家裏的家務事和菜園子還得有人經管照顧,洗衣、做飯、喂豬,這都是累活計,平日她和妹妹春花兩個人做,勉強忙活開。難道她一撒手直接去了禾麥的攤子上幫忙,就不顧家裏頭的這攤子事兒了?

由此想著,夏花也平複了些,不過,還是有些激動地對禾麥說:“禾麥姐,還是你想的周全!成,那我便回去家裏問問,和爹娘妹妹商量一番。我姑姑那兒也得知會一聲,前一陣兒我爹還說要去姑姑家幫忙哩!禾麥姐,那、那你等我,我這幾天便去問,很快就告訴你呀!”

禾麥隨和地笑笑,“好,就這麼定了!”

等夏花出去舀水洗菜的時候,山草嘟著嘴巴,輕輕衝禾麥哼了一聲。

禾麥會意地瞧著她,好笑地問:“怎麼了,我們的小山草,這是吃醋了,還是嫉妒了?”

“都有!”山草一呲牙,拌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來,“你的攤子上招幫手,這麼好的事兒,你怎不先找我呀?是嫌我手腳不麻利,還是怕我管你多要工錢呀?”

她很一副很不服氣的樣子,還掐著腰,手裏還攥著一把芹菜,看上去分外滑稽。

禾麥用沾著韭菜沫子的手捏捏她的小臉,笑著道:“你呀,就喜歡在我這裏胡攪蠻纏是不是?我可早早就問過了你,是你說,陸叔和陸嬸兒不準你成日在外頭拋頭露麵的,這話,是不是你和我說的?”

山草語塞,“我……”

“說沒說過?”禾麥緊追著問她.

山草泄了口氣,蔫頭耷腦地說:“說是說過呀……”

“好啦,”禾麥笑著捏住她兩邊的嘴角,“咱們兩個的關係這樣好,若是你樂意來,我還求之不得呢!甭管我這攤子上招了多少人,隻要你想來,我的攤子永遠都有你的位置,如何?”

山草眼裏閃著感動的光,她欣喜地咬著唇,不好意思地道:“其實我就是問問罷了,試試你什麼反應。唔,好禾麥,其實你方才說的沒錯,我爹娘不準我出去哩,他們管我管的緊,沒法子,我呀,就隻能窩在咱們村裏,怕是永遠也出不去咯!”

“做什麼這麼說?你才多年輕,往後有大把的機會。再說,馬二哥見過很多的世麵,他總會帶你去一些很遙遠,很美麗的地方去罷?你呀,往後的日子瀟灑著呢。”

說起馬二,山草臉上卻露出一絲奇怪的神情。

她猶豫了一會兒,轉身對禾麥講出她的苦惱來,“可是,馬二總也不肯去我家呀。”

“啊?”禾麥愣了下,“你兩個現在這樣要好,他還沒去過你家麼?”

“是啊。”山草咬著唇,分外糾結的模樣,“我爹現下還在托我叔叔踅摸人家哩,前一陣兒都相中了一個,要叫男方家來看我哩,是我說不想嫁那麼遠去,跟娘鬧了一通才作罷的。可就算這麼急了,馬二還是不肯上我家呀,我都要急死了!”

她一臉難過委屈的神情,咬著嘴唇,眼裏還泛著可憐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