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抬頭看那惡人十分眼熟,似是在哪裏見過似的。

“明明是你先撞到的我!”她瞪了那男人一眼,想都不想的便往那男人的腳上踩去。一個細致完整的腳印便在那男人的鞋上呈現了出來。

那男人氣的火冒三丈,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狠狠地喊:“小娘們,你有種,你……”

六郎冷冷地閃到禾麥的身前,溫和的眼神變得陰鬱起來,如刀子般刮著那男人的臉。

那男人驚詫又意外地在禾麥身上掃量來去,很快又將視線落在六郎的身上,似是認出了他們,跟著神情驟變,“是你們!真是冤家路窄!”

禾麥看著他一副囂張無禮的模樣,登時也想起這人是誰。

去年剛開始賣竹鼠的時候,她和六郎無處銷售,便打起了去野味館問價的念頭。後來在一家叫百川野味館的地方,與那兒的采辦大吵一架,這不算什麼,她跟六郎還“砸”了野味館的場子,揭露了他們後廚的真麵目。

六郎自然也認出了這男人的身份,目光危險起來。

“你們搞砸了我家館子的生意,老子苦苦尋了你們大半年,你們藏的倒是好!”那男人憤怒地一拍桌子,“今日你們兩個便莫想走了!把搞砸我們館子的銀子,一分不差的賠給我!”

“憑什麼?你們自己做黑心生意,我們不過是見義勇為,拆穿罷了,憑什麼叫我們賠?就算你們的生意不被拆穿,也早晚要遭老天的報應!”禾麥牙尖嘴利地還擊道。

那男人冷笑一聲,“老子沒工夫在這兒和你閑扯淡!撞到你們兩個,很巧,很巧!”

他一拍手,從裏院登時走出來八九個滿臉橫肉的家夥,一個個身穿黑衣,凶神惡煞。

禾麥拉著六郎的手向後微微退了一步,“喂,你這傻子,該不會要在這兒跟我們動手罷?”

“哼,難道抓你們還要分時候?”那男人肆意一笑,很快變得凶惡起來,“把他們給我抓住!”

聚香鋪裏坐著的客人們見勢不對,早就付了銀子溜出門外。

上了歲數的掌櫃苦苦求著那男人,“李老板,小店昨日才開的門,萬萬不要在這兒動手,手下留情呀……”

這功夫,禾麥拉著六郎的手,前後跑出了聚香鋪去,衝身後追出來的一行人擺了個鬼臉,“連個女人都抓不住,笨蛋,蠢貨!”

那男人氣的大怒,“給我追!抓住了送到員外那兒領賞!”

那些個打手這樣一聽,登時神色更加振奮,追著禾麥與六郎兩個的身影,幾乎是窮追不舍了。

在人多的地方,禾麥與六郎還不好太過高調施展輕功,等三拐兩拐到了一條不見人影的小巷子前頭,幹脆翻身躍上了牆頭。

在一處民宅的屋頂,瞧著那男人為首的一幹人,找他們團團轉的模樣,好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