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喊了兩句天真,正搖晃著腦袋示以不屑的時候,卻忽見張闊伸手,手法淩厲剛勁的襲向他的小臂,兩隻手並駕齊驅,將他的兩隻小臂握了個遍。

馬二並不阻擋,隻是一臉驚奇鄙夷地瞧著張闊,撇著嘴問:“摸夠了?”

張闊仔細審視著馬二的神色,確定他並不是下晝時被楚白水用銀針紮了小臂的黑衣人,才抱拳施禮,“在下失禮了。”

六郎將張闊的舉動看在眼裏,卻並不說破,而是溫和的說:“張兄懷疑我們,總要有個證據才是。”

張闊笑笑,“還請楊兄見諒。在沒抓到凶手之前,每一個人都有嫌疑,我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見諒,見諒。”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問的都是有關杜明成的傷勢和情況。

張闊說著便要回杜明成處看管值守了,六郎卻叫住他,“杜大人生命安危極其重要,莫不如讓馬二同你們一同值守罷?他的功夫很好,若再來刺客,他守在杜大人身旁,定可保杜大人毫發無損。”

“是麼?”張闊笑著回頭,“馬二兄弟身手也不錯?那咱們改日要過幾招才行,楊兄身邊,果然都不是簡單人物。”

六郎抱拳,“張兄先行回去罷,我和馬二再說幾句話,便叫他去楚白水處與你們一同看守。”

“好。”張闊痛快點頭,旋即轉身,同等候在院外的屬下離開了。

六郎站在屋裏的窗前,看到張闊忽然回頭,目光直直地盯著他所站著的這扇窗子。

他眯了眯眼睛,慢慢地握緊了窗欞。

……

……

禾麥等到六郎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一個人縮在被子裏,盡管困得直打嗬欠,卻還強撐著要等六郎回來。

“困成這樣還不睡,做什麼非要等我?”六郎在院外便聽到了禾麥的嗬欠聲,進屋時開門關門極其輕柔,生怕驚跑了禾麥的睡意 。

“你和馬二哥說了些什麼?這麼久?”禾麥見六郎回來精神了些,撐起手臂兩眼淚汪汪地瞧著他。

六郎笑了笑,“今日村裏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們談論的自然也是這些,”他脫掉了外衣,著裏衣上炕,“過來,睡覺了。”

禾麥乖乖地縮到了他的懷裏,任由六郎的大掌在她的肩頭摩挲來去。

聞著六郎身上熟悉的味道,禾麥的困意卻漸漸驅散了。

她今夜苦等六郎回來,不光是平日的習慣,更多的便是,今日再危急之時六郎現身時那個無法解釋的舉動:為何要打昏杜明成?

可一旦她這樣問六郎,六郎會怎樣回答呢?

她想不通六郎為何要打昏杜明成,也想不通,張闊為什麼要懷疑六郎是黑衣人。

但她心裏卻有一個可以確定的念頭,便是六郎恐怕的確與黑衣人有關。

她心裏像是經過了千萬重的疑慮,最後才猶猶豫豫地開口了,小聲問六郎:“救杜大人的時候,為什麼將他打昏?”

她有些擔心六郎給不出答案或是給出的答案太過讓她難以接受,便又說:“若你說你是失手了,我也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