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的神色越發嚴肅起來，“張兄這是何意？我從向陽村歸來，到去救我禾麥，都有人可作證，若張兄不信，盡管去問好了。”他瞥了張闊一眼，“張兄這是將我當成了行刺的刺客？”
禾麥見張闊滿臉審查，忙為六郎解釋道：“張闊，你怕是誤會六郎了。若他是之前行刺杜大人的那些人，方才又為什麼會從李如淳手裏救下杜大人？當時情況緊急，隻要稍晚片刻，杜大人便會命喪李如淳手下了！”
張闊目光蘊藏著一股平靜的風暴，仔細審量了六郎一番後，忽地向他走過去。
禾麥擔心他對六郎不利，忙也上前兩步，橫身要去擋張闊的步子。
張闊卻繞開了禾麥，前傾身子，用隻有他們幾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杜大人前來尋楚郎中的事情，隻有你知道。若不是你，何人會行動這麼快？”
“原來張兄早上那番話，是刻意說給我聽的。”六郎的笑不達眼底，淡淡又說，“即便張兄不怕隔牆有耳，卻也不能不妨有人惡意追查杜大人的行蹤。杜大人雖然行事低調，但李家莊在清蘆村乃至小青村的眼線，遠非你所想的那麼簡單。”
張闊抿著雙唇，緊繃著臉側的線條，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屋內楚白水傳來一聲呼喊，“杜大人醒了！”
張闊忙衝進屋內，查探杜明成的情況，而外頭，六郎將兩隻裝著草藥的背簍交給了官兵，扭頭對禾麥道：“這裏亂的很，去和杜大人打聲招呼，咱們便回去罷。”
“嗯。”禾麥應了一聲，進屋看了看尚有些虛弱的杜大人，隻和楚白水招呼了一聲，便同六郎馬二離開了楚家院子。
在楊家門前，馬二與他兩個分別，回了屋去，禾麥靜靜坐在燈下，瞧著臉色平淡地六郎，過了一會兒，抿唇輕聲問：“李錚若知道你殺了李如淳，會不會尋人來報複？”
“李錚那麵，不必擔心。”六郎搖頭，“如今光是官府對他們的威脅，便足夠他們全力招架應對，李如淳之死，也是死得其所。”
“張捕頭那邊呢？他會不會為難咱們？ ”
六郎笑了笑，“自然不會。他隻要稍加調查，便會知道，我所言非虛，句句屬實，為何來為難我？”
禾麥稍稍鬆了口氣，又聽六郎說：“我去馬二那裏一趟，你在家好生歇息，我一會兒便回來了。”
禾麥斂了斂目光，輕聲應，“好。”
……
……
從楚家出來的張闊臉色沉沉，腦海裏回想著方才從楚白水口中得知的黑衣人聲音形容，麵帶思忖。
下屬過來問詢：“張捕頭，咱們是現在過去抓了楊六郎審問，還是直接回衙門？”
“什麼證據都沒有，抓什麼人？”張闊沉沉看了眼背麵夜色中的小青村，轉而吩咐，“去問問楚郎中，方才同楊六郎一起來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裏，咱們去那一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