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禾麥現在哪裏聽得進勸阻,隻想著趕快找到六郎,和他一塊回家去才行。
等將店鋪的門上了鎖,這就要走的時候,禾麥才發覺一個問題:驢車早就被六郎駕走了,她若要去 永安鎮,怕是隻能另尋車馬。
禾麥正想去村口碰運氣看有沒有去永安鎮的馬車的時候,忽地聽到對麵院子裏傳來一聲馬兒的嘶鳴。
竟是張闊牽著一匹馬剛剛進了院子,要把馬刷在門柱旁。
禾麥大喜,三步兩步跑進了街道司的院裏,衝張闊喊道:“張街道司,把你的馬借我一用,可否?”
“你?”張闊沒料到禾麥會忽然衝進院裏,還要跟他借馬用。
“你幹什麼去?”張闊一挑眉,側臉懶懶地問。
禾麥心裏急,這會兒卻隻能耐著性子答:“去永安鎮。”
“去永安鎮?”張闊略微詫異,隨即輕笑一聲轉頭擺手,“不借。”
“為什麼!?”禾麥目瞪口呆,沒想到張闊的拒絕來的這麼直接。
“我有急事兒!”禾麥心急,便給張闊解釋道:“我一早聽說衙門去了好多人,將永安鎮的李家莊圍起來了!六郎還在李家莊呢,我得去找他!”
張闊拿了把刷子開始刷馬背,聞言懶洋洋地回頭,不緊不慢地道:“你找他幹什麼?”
“他是我夫君呀!他要是被圍起來,我怎麼能不去找他?”禾麥對張闊不緊不慢的樣子真是又急又氣,可畢竟有求於人,她也隻能耐心些。
張闊氣定神閑,回頭的時候嘴角甚至噙著一抹笑,“衙門派兵圍住李家莊,是為了抓人,跟他有什麼關係?你男人隻要是清清白白的莊稼人,官府怎麼會難為他?”
禾麥愣住,“可……”
張闊忽地一拍馬屁股,湊近了禾麥,鼻子幾乎貼在了她的額頭上,用低沉沉的聲音說:“除非……你男人根本不是清清白白的莊稼人,而是……”
他的聲音低沉如烏雲,嘴角的笑容帶了兩分邪氣:“而是一個連你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的神秘人,小丫頭,你知道楊六郎到底是什麼人麼?”
禾麥被張闊無禮的舉動和莫名的話弄得十分惱怒,何況她現在為六郎而操心憂急,忍不住出手重重推了張闊一下,憤怒道:“我怎麼不知道?他是我夫君,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好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嘖嘖……”張闊舉起雙手以示寬慰,“我隻假口一提,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禾麥狠狠瞪了他一眼,憤然抽身離去。
“小丫頭!”張闊在她身後喊她。
“喂,喂!”禾麥不理,張闊依舊喊她。
“你去不去尋你男人了?”張闊的聲音有些無奈,又帶了點不耐煩。
禾麥聞言回頭,正瞧見張闊那雙風流的桃花眼裏閃著些忽明又暗的微光,麵頰帶著些邪氣,以一個慵懶的姿勢騎在馬背上,朝她伸出手。
“我當一回好人,”他說,“帶你去找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