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上了飯,秦氏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給胡廣生額外留了飯菜,六郎也沒說什麼。
“明日我將屋子收拾出來,表叔恐怕要在咱們家裏寄住一陣子了。”六郎溫和地對禾麥說。
禾麥自然點頭:“那是自然!回去我收拾便好。”
“要你收拾,又免不了一番擦洗,你還要準備明日的包子和粥,莫這般操勞。”六郎說著給禾麥夾了塊雞腿,笑道:“方才表叔還問我,侄媳婦好不好看。”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禾麥笑問。
“我說,十裏八鄉,沒有哪個比侄媳婦還好看的呢。”六郎微笑著答。
一直到禾麥跟六郎都回了屋子,胡廣生也沒有現身。
禾麥在灶房揉麵包包子,一麵不時望著窗外。
六郎知她是在怕有人敲門聽不見,便道:“你聽不見還有小黑,小黑見到生人可是要叫個不停的。”
“也是 。”禾麥點頭,在拍子上放下一個包好的包子,“我隻是有些盼著見見表叔罷啦,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的家人呢,表叔……算是婆家人呢。”
六郎抿了抿嘴唇,“咱們成婚一年了,才叫你見婆家人,著實有些晚了。”
禾麥搖頭說:“晚什麼?明日不就見到了?”
六郎笑笑,沒說話。
……
……
次日一早,搬上驢車的東西隻有兩隻粥桶和尚冒著熱氣的籠屜。
驢車上的位置寬闊了許多,禾麥坐在驢車上,在路過向陽村的時候向裏麵望了望,問六郎:“若一會兒表叔來了,家裏沒人怎麼辦?”
六郎頭也不回地答道:“不是還有奶奶家麼?我和表叔說過了,若他早上想回來,可以先去奶奶那兒。”
禾麥點頭,“那咱們回來時,給表叔打兩壺酒罷?昨兒我瞧家裏的酒可不多了。”
“好。”六郎點頭答應。
剛剛將攤裏的矮桌板凳碗筷碟子擺出來,六郎要動身去鎮上。
“我去請師傅來做一塊牌匾,總不能往後還掛著布招旗。”六郎道,“收攤之前便回來了。”
“還是你想的周全,”禾麥笑著望他,“我昨日還尋思著,如今在店鋪裏該去哪兒尋個地方掛上布招旗呢,對,牌匾可要比布招旗強多啦。”
等木匠師傅來了曉市,丈量了牌匾的尺寸,又問了兩人在牌匾上的預算,便定下了牌匾的模子,答應說幾天之後送來。
離開清蘆村的時候,禾麥坐在驢車上,路過了李家包子鋪的店麵,向裏麵瞧了一眼。
這會兒正值晌午,李家包子鋪裏麵零星的坐著幾個人,看來,曉市一收攤,他們的生意也就不怎麼火旺了。
堂裏坐著的正是那日來粥包鋪找茬子的老漢,這會兒並未瞧見禾麥,而是口沫橫飛地和另一個夥計說著什麼。
倒是小黑,也瞧見了那老漢,竟從驢車上站起身,憤怒地朝李家包子鋪裏吠了幾嗓。
六郎回頭,瞧見小黑衝李家包子鋪吠叫的模樣,問禾麥,“小黑是怎麼了?”
“瞧見了個惹人討厭的家夥,”禾麥答著,摸摸小黑憤怒的腦袋安撫它,“乖,咱們不和那種人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