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全幹笑兩聲,“那我先走了,妹子,謝了啊。”
禾麥跟著窗子瞧了瞧洪大全三步一回頭的模樣,微微皺了皺眉。
六郎下晝回來時,竟帶著馬二一起。
“馬二哥來了,”禾麥笑吟吟地站起來,“那今晚要多添兩道菜了,你們喝酒不 ?”
“喝,一定喝啊!”馬二喜眉笑眼的,“怎麼都得慶祝一下往後我都能在弟妹家蹭飯,是不是?”
“馬二哥,你這是……”禾麥一訝,這才看清,馬二手裏還提著鋪蓋卷。
“馬二以後住在徐薑的屋裏,”六郎說道。
馬二嘿嘿一笑,“我來向陽村一戶人家熬活,住在徐薑那兒方便些。弟妹,往後我便總陪你和六郎吃飯,你高不高興?”
禾麥笑了,“我高不高興倒是沒什麼,山草卻一定會很高興的。”
馬二一怔,隨即咧嘴笑道:“弟妹學壞了,也會打笑我了!”
多添了兩道菜,馬二跟六郎喝了兩杯,便帶著鋪蓋卷,又拿上些火燭去了徐薑家裏。
洗了把臉,涼水驅散 了六郎身上的醉意,他喝了口熱茶,讓深知更清明些了。
他坐下來,臉色帶了些沉重。
禾麥猜想他應當是要說禾苗的事情,便靜坐在他對麵,等他說話。
“宋大哥說,禾苗現在在李府過得很好,李錚很重視她。不僅如此,她現在和李府的主母爭的很凶。”他盯著禾麥的眼睛,“爭奪李府的主母之位。”
禾麥訝了。
她想到以禾苗的容貌才情,在李府應當不會生活的太艱難,至少短時期都會得到李錚的寵愛。
但她沒想到,禾苗在李府的地位,竟也已經可以和李府的主母相比了。
“想來李錚對她不錯,”禾麥輕聲說,“這樣也好,她悅意過這樣的日子,自己活得舒心便好。奶奶也能放心,不再憂愁了。”
“那二叔呢?”禾麥又問。
六郎的神色變了變,抿了下嘴唇,說:“二叔……在李府,住著下人的床鋪,現在傷情怎樣不知,禾苗關著他,一日三餐有人給他送進去,但並未聽聞她派了郎中給二叔瞧病。”
禾麥心裏一緊,“這是關了起來?那二嬸呢?”
“二嬸和下人一樣,每日在李府的牲口棚裏幹粗活, 和二叔住在一處。”六郎猶豫著說道。
禾麥怔住,“這些……都是禾苗安排的?”
“是。”六郎點頭,“李錚既然如此疼愛禾苗,他又怎會為難二叔二嬸兒?想來這一切,都是禾苗的授意。”
林長喜去了李府,並沒有過上想象中的自在日子,而是變相被囚禁了起來。
而趙氏,所過得日子更是慘不忍睹,幹粗活、重活、髒活,怕是她這十多年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苦。
“所以,這是禾苗在報複她的爹娘麼?”禾麥嘴唇動了下,問。
六郎沒有回答,隻是不做聲的衝她點了點頭。
一切已經十分的明顯,禾苗雖然得了榮華富貴,但這一切畢竟與她曾期望的相去甚遠。
而導致這一切,最直接的罪魁禍首便是她這一對爹娘。
她如今這樣做,倒也算是讓林長喜和趙氏罪有應得。
可於情於理,她這樣做,實在有些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