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回家，粥攤裏剩下的粥舀出來不過兩碗，包子也都沒了，較第一日不知好了多少。
禾麥扒拉著銅板，認真的數算了兩邊，臉色一喜，衝著窗外喊道：“六郎，你猜我們這幾日賣了多少銀子？”
六郎正在灶房外頭砍柴，聞言回問：“多少？”
“八百六十五文！”禾麥開心道，“刨去成本，少說賺了五百多文！”
六郎眼眉一挑，很捧場地笑道：“這麼多，那晌午應當加個菜了。”
“加一道紅燒肉好啦，我把奶奶叫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讓她掌勺，”禾麥說著舔了舔嘴唇，“奶奶做的紅燒肉比我做的好吃！”
“好，”六郎擦了把汗，“我去喊奶奶。”
禾麥看著六郎利落的背影，又瞧了瞧手心一捧銅板，滿心都是歡喜。
……
……
李長安似是日日都要來粥包鋪吃包子喝粥，次日他過來的時候，禾麥剛吃完六郎買的手撕麵。
李長安嘖嘖兩聲，“我頭一回見到誰家女人這麼饞的，你男人可真慣著你！”
“小屁孩，吃你的包子，”禾麥將早點放在李長安麵前，“他慣著我才能找到我這麼好的媳婦，你呀，往後想找好媳婦，就得慣著她！”
“什麼歪理。”李長安搖搖頭，大口大口吃包子。
禾麥不動聲色地瞧著他的側臉，直到李長安有些發覺，翻著眼睛盯著她，“你看我幹什麼？喜歡上我了？你可是有夫之婦！”
禾麥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輕聲問：“你經常被那些人打嗎？”
李長安動作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腮幫，“才沒有！”
“那你臉上怎麼總有傷？”禾麥皺著眉頭，“第一次看見你時你左邊的臉上有一點淤青，現在好了些，怎麼腮幫又腫了？他們為什麼打你？”
李長安騰地一聲站起來，有些惱怒，“我說沒人 打我，你聽不懂啊？”
“你喊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挨揍了？”禾麥睨著他，斥道：“坐下！”
李長安咬咬牙，坐下了，眼神有些慌亂。
“別嘴硬啦，你被那些人揍，是因為什麼？告訴我。”禾麥靜靜說。
李長安不肯說。
禾麥哄騙道：“你要是告訴我，今天這頓飯不要錢。”
李長安怔了怔，瞧了眼禾麥寧和的神色，低下頭。
“我收不來保護費，所以……”
他訥訥的，“我現在在老大那兒都是白吃白喝白拿錢，他們打我，也是應該的。”
禾麥很氣憤，“收保護費的事兒本來就是錯的，他們怎能打你？”
李長安抬眼，搔搔頭，很沒氣勢地說：“這兒的攤販都交過保護費，就差你家啦……要不，你給我？”
他的樣子有點心虛，都不敢抬頭看禾麥了。
禾麥本來還在義憤填膺，瞧到李長安沒出息的樣子，真是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