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上有對策,下有政策。”禾麥微笑著,將這幾日她弄了布招引路和小黑這個“活招牌”吸客的事兒說了,引得宋采辦哈哈大笑。
“你們腦袋可夠靈光的,好一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宋采辦笑著,“我倒是聽說清蘆村的長亭街,除了衙門和街道司,還有李家莊的一夥人在那處,領頭的叫李黑苟,是李大牙的一個小弟,成日征‘保護費’,若不給便讓人做不下去生意,可有這等事?”
禾麥六郎對望了一下,兩人皆想到那天收攤時少年對他們說的話,但次日再來,那少年對此事隻字未提,也未見有什麼人來找他們的麻煩。
“暫時還未遇到。”禾麥說,又問,“宋大哥,那你可知,遇到這夥人該怎辦?”
宋采辦歎了口氣,苦笑的指指腳地,“弟妹,你瞧到這裏沒有?這偌大的田園酒樓,每日生意興隆,我們少東家又與本鎮的縣令有遠戚關係,可盡管如此,還是每月要向李家莊繳納些‘保護費’,這事兒能怎辦呢?若是找到你們頭上,不想吃苦頭,便交了吧!”
“就沒人管管麼?”禾麥皺著眉頭有些想不通,“李錚到底有什麼本事,養了整整一個李家莊的人,在方圓幾十裏都能為虎作倀,征收保護費、強搶民女,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一樣不差!為什麼就沒人管管呢?”
宋采辦見禾麥如此激動,歎了口氣,“別看李錚隻是一個小小的員外,但,這李錚的背景可遠沒這麼簡單。”他身子向前傾了傾,“聽說這李錚跟皇都的某位大官是直親,這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咱們平頭百姓,如何能跟他們作對呢?”
六郎沉默的聽著,說:“李錚囂張不了多久。他之所以能在此作惡”這麼多年,也隻是因為朝廷怕治他會牽一發而動全身,免得打草驚蛇罷了。他這等人早被朝廷盯上了,總有一日,為禍朝廷的那些禍害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現在,我們隻要靜下心來等待,定見到他的報應。”
宋采辦張了張嘴巴,“六郎兄弟這番話,說的倒像是知道什麼內情似的。”
六郎笑笑,“一己之見,讓宋大哥見笑了。”
說了一會兒的話,禾麥便說起托宋采辦打聽林長喜的事情來。
宋采辦有些意外,顯然無法理解這林禾苗既已是李錚的小妾,為何這種事兒他們還要托人打聽?
不過他倒是沒多說什麼,隻是道:“過幾日我便去一趟李家莊,順道幫你問問,沒什麼的!”
禾麥跟六郎謝過了,吃罷了飯,便準備離開酒樓。
在門前與宋采辦道別的時候,禾麥不自覺地向二樓樓梯的方向瞥了一眼。
門前站著兩個夥計,似是在聽包間裏的客人吩咐什麼話,不多時,兩個夥計向兩邊站了站,包間裏走出一對主仆。
丫鬟伸手扶著那主婦,禾麥隻能瞧見那主婦一雙細膩如白玉般的巧手,如同天邊沾染了薄雲的皎月一般婉約美麗,細致如斯。
禾麥瞧了瞧,竟認出這雙手是上次與楚白水在馬車中交談的那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