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上的衣袖微微卷著,露出結實的胳臂,端著一副碗筷,神色輕鬆而溫暖。

“弄好啦。”禾麥輕輕回了一句,卻抓住六郎的手臂不肯讓他走了。

“你餓了吧?我去盛飯,”六郎以為禾麥跟他玩鬧,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早點吃完飯才能早點睡覺。一會兒你將粥熬上,我幫你看著火便是。”

“不要,你去睡覺,我看著就好。”禾麥纏綿地擁住六郎,將下巴擱在他的頸窩,“粥攤是我自己要辦的,怎麼現在反倒事事要你來做啦?這樣顯得我真沒用。”

“又胡說什麼,”六郎失笑,“我能幫你做的本就不多,包包子熬粥調火候這些事我就做不來,哪裏事事幫的上你?”

他輕敲了瞧禾麥的腦袋瓜,“你這小丫頭,有這功夫胡思亂想,莫不如去房裏坐著歇息呢。好了,回屋坐著,我去端飯。”

禾麥乖乖的應了,進了裏屋去,瞧六郎將飯菜一樣樣端上來,又周到的給她碗裏揀了飯菜,倒了熱水。

六郎細心如斯,讓禾麥不禁失神地想著,若這樣的日子能天長地久下去該有多好?

哪怕不要什麼大富大貴,這樣的天長地久與平淡溫暖,就足以讓人珍重一生了。

……

……

幾個時辰之後,在禾麥睡眼惺忪的洗漱著準備燒火熱粥時,遠在幾十裏地外的永安鎮李家莊, 林禾苗也從床上悄然起了身。

她瞄了眼床裏鼾聲如雷睡的如死豬一般的李錚,眼神漠然如冰。

穿衣下地,她一身金絲線勾勒的月牙白睡袍襯托的她整個人無比雍容美麗,不施粉黛的臉上平添兩分媚意,舉手投足已有十足的嬌美之感。

出了門,在小廳的紅木紋金桌前,丫鬟奉了茶後,又在她耳邊悄悄嘀咕了些什麼,隨後,便引進來個矮個男子。

林禾苗瞧了眼矮個男子有些緊繃的身體,皺了下眉頭,手指勾了勾,示意他上前一些。

矮個男子神色很是忐忑,猶豫了下後,慢慢站到了林禾苗身旁。

“說罷,你查到的事。”林禾苗紅唇輕啟,淡淡道。

“是這,昨日一早,林禾麥和楊六郎去了清蘆村集上,似是想要出攤擺早點,結果聽說是沒和街道司打好招呼,手續不齊全又回來了……”

矮個男子嘰裏呱啦的說了一通,事無巨細,說的自己都有些口幹舌燥,咽了口唾沫,才說:“就是這些,旁的沒什麼。”

林禾苗微晃著杯盞中的茶水,冷冷問:“先前來楊家的那個女人呢?”

“已經送走了。”男子答。

“這陣子他們夫妻有沒有去過鎮上的藥鋪?有沒有買過那些藥材”林禾苗聲音低沉沙膩,如平旦時分林裏響起的鳥啼。

“沒,甭說買藥材,他們連藥鋪的門都沒去過,況且那林禾麥看著身體健康,也不像是……腦袋有什麼病,要吃那些藥的人。”矮個男子回答,想了下,又趕忙說,“不過村裏現在那個郎中和他們交往很是密切,您看要不要……”

“都盯著!”林禾苗冷冷發令,“派幾個人去盯著林禾麥的粥鋪,適當的時候,可以給予一些‘照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