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清晰的感受到,這次禾苗回來之後,不僅僅身上的氣質變了,眼中更含著一種叫人分辨不清的情緒。
似是怨恨,可卻若有若無;似憤怒,又尋不到根底。
總之,她的笑,並不是單純的笑,笑意之下,是一種無形的寒冷,隱藏的別意!
秦氏還欲再跟禾苗說一會兒話,卻被禾苗打斷,直接喊了下人進來,將林長喜抬出去。
當中林長喜被牽動到傷口,疼的大呼小叫,林禾苗恍如不聞。
將上馬車的的時候,林禾苗忽地扭頭,直直的望著身後的禾麥。
她調轉步子,朝禾麥走來,笑吟吟地問:“我想同姐姐說幾句體己話,不知姐姐方不方便?”
禾麥倒是有些意外,不知她怎麼會變得如此客氣。
她不在意的道:“你說……”
“沒什麼好說的,”始終沉默的六郎忽地出聲,竟是阻止,“禾麥這幾天也乏了,你若有什麼話,還是以後再說。”
禾苗並不意外,麵上笑意更濃:“姐夫真是小氣,怕我與姐姐說些你的壞話麼?你又沒做壞事,心虛什麼?”
六郎沉靜地看著她,臉色淡漠。
禾麥不知兩人中的糾葛,但也察覺出些許端倪,試探的道:“六郎……”
六郎竟直接握住她的胳膊,將她的身子拉向自己的身後,目光直逼林禾苗,聲音低沉凜冽,“你若有話,不妨直說,有氣,盡管衝我來。”
林禾苗掃了一眼六郎隱含怒氣的麵孔,輕輕一笑,“姐夫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別無他意,隻是想同姐姐說幾句貼心話。罷了,既然姐夫管教的嚴,那就罷了。”
她側身看向身後麵容微訝的禾麥,又睨了楊六郎一眼,笑著溫柔的說:“來日方長,日後,咱們姐妹總有見麵的機會,難道姐夫還能攔得住麼?”
楊六郎冷眼瞧著她,任由她自說自話,並不理睬。
上了馬車之後,秦氏巴望在馬車車窗前,“苗苗,日後你還會常回來麼?”
禾苗柔聲道:“當然。我得來探望奶奶您,還要來探望姐姐和姐夫呢。”
秦氏落下淚來,終究還是不舍,不忍見到禾苗重回李家莊的模樣。
禾苗卻似是並不怎麼介意,吩咐了下人直去紅棗村,好將趙氏接來。
車子駛離的時候,在車內的林禾苗的目光逐漸由輕柔溫婉變成了冷漠憎惡,她恨恨的剜著院裏那對站在一處的身影,目光下移,掃到林長喜泛著驚懼的眼神,嘴角勾起了冷笑。
院裏四個人望著馬車漸行漸遠,秦氏失神的 歎了口氣,腳步蹣跚的往屋裏走去。
院裏獨留下禾麥與六郎,禾麥瞧著已經遠行不見的馬車,回頭的時候看到六郎若有所思的神色,抿了抿嘴唇。
“禾苗是不是和你說過什麼?”禾麥問。
六郎目光閃了閃,眼中掠過了一絲猶豫。
禾麥試探的問道:“上次我瞧你從李家莊出來的時候,便神色有些不對勁,是不是她和你說了……”
六郎的手忽然附在禾麥的唇上,禾麥也就安靜下來,聽見他說了一句話,登時雙眼大睜。
“我不是楊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