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哥……”禾苗的淚掉的愈發傷心,“你幫幫我,求你了……”
六郎擰著眉頭,“這事兒你怎能問我來求幫助?你應當去奶奶那……”
“沒用的,沒用的!”禾苗哭著,“能救我的人隻有你!”
六郎不與她爭辯誰能救她這事兒,安靜的聽她哭了一會兒,“二叔不是同意暫緩婚事了?為何你還……”
“可隻是暫緩而已,我爹還是要將我嫁出去的!”林禾苗嘶啞著嗓子哭訴道,“他們欠的那筆銀子,我們一輩子也償還不起!”
“可我真的幫不上你。”六郎沉默的看著林禾苗,“你去找別人罷。”
“楊大哥,你就不怕我尋死麼!”林禾苗不甘心,衝楊六郎的背影大喊道。
六郎的腳步還是停頓了下。
“與我無關。”他回頭說,“你死了,傷心的人不是我。”
……
……
禾苗走了很久禾麥才從路旁的樹後出來,看了看禾苗哭著跑走的身影,又看看前麵六郎決絕的身影,她垂下了眸子。
她默默地想,有的時候見到了什麼並不重要,而所聽到的,所感受到的,才是最重要的。
對六郎,她再也不會胡亂猜測什麼了。
林禾苗紅著眼睛去了秦氏那裏,秦氏問她什麼,她卻都不肯說。
晚飯的時候禾麥再去,禾苗已經離開了。
秦氏的臉上平添憂愁,“你二叔這個喪良心的怕是有逼迫苗苗做什麼了,這大過年的,他就不能消停點麼!”
禾麥抿了抿嘴巴,忽的想起去年還未出正月,她們祖孫倆不是就被攆到了茅院裏麼?
對林長喜這種人來說,過年與否,與他沒什麼大幹係。
六郎並不知道下晝他與禾苗的對話被禾麥聽去了一部分,是以,在秦氏說這些話的時候,他一直沉默著。
初五那天,禾麥聽山草說林長喜帶著趙氏跟林禾苗一起回了小青村。
“聽說帶著滿滿一車衣裳哩,都是禾苗那丫頭的。”山草有些羨慕地說。
“做多少衣裳能怎地,咱平日在家裏做活,若不出門,哪兒穿的上那般好看的衣裳?”山草娘插話了,“你呀,等著你出嫁那天,娘也給你準備一箱子好看衣裳哩!”
山草歪著頭,“我出嫁,那都什麼時候的事兒了?”她見山草娘一張嘴神色間似是又要開始一番長篇大論,忙岔開了話頭,“對了娘,哥哥的衣裳做好了麼?我記得衣領那處還差幾針。”
山草娘一拍腦門,欸喲一聲,“你不說我都忘記了,還真差幾針哩!”
眼見山草娘去忙了,山草吐吐舌頭一撇嘴:“我娘老想著將我給嫁出去,我在家裏就這麼不招待見麼?”
禾麥笑道:“瞧你這話說的,陸嬸兒聽見得多傷心?嫁人,生子,不就是每個年齡該做的事兒麼?你呀,也不小了!”
“啊喲你怎也說起這個來了,看來這成了家的女人,都一樣的愛嘮叨。”山草不客氣的將禾麥也給貶了。
禾麥不計較,隻是笑吟吟的,“山木什麼時候去書院?”
“還得幾日,”山草答道,“能趕上元宵節呢,禾麥,咱們一起去看煙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