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碧田痛哭流涕,眼淚鼻涕流了一臉,髒兮兮的和頭發粘在一起,又滑稽又可憐。
“我和林長喜斷了,斷了!你看見的那次是我倆最後一次聯係,是他求我我才跟他去的,這些日子我都沒和他聯係了,真的!”
芳碧田恨不得豎起三根手來發誓,可她無論怎麼說,趙氏都不選擇相信。
“真的,是真的!之前是他連哄帶威脅要我和他好的,我也是沒法子,可這一陣兒他來我這兒不是打我就是罵我,還拿了我家的東西去當鋪當了,還威脅我說要是我不給他湊銀子,就去找我們家長新的茬子,我、我哪兒還敢和他來往?”
“放屁!”趙氏瞪著一雙虎眼,並不相信芳碧田的說辭。
“林長喜再怎麼的還能管你要錢?你個破爛貨別想著往他身上潑髒水我就能饒了你,若不是你騷浪,誰樂意多看你一眼?”
“我說的是真的!”芳碧田近乎是苦苦哀求,“林長喜這陣子是不是不總回家?他也不往我這兒來!他在外頭欠了好大一筆銀子,外頭有人跟他追債,這事兒你回去查查就知道!”
趙氏臉色一變,憤怒極了,“你少在那兒放屁,抹黑林長喜對你有啥好處?我們家家底子實在,林長喜再窩囊,又怎會在外欠債?我告訴你,你這樣的賤婦,就該給你投下河裏喂魚!”
芳嬸兒的哭喊求饒並沒有得趙氏的原諒,趙氏衝著芳嬸兒那張臉又是好一頓左錘右打,村裏終於有人看不下去,悄悄去了裏正那兒報信。
等到裏正趕過來的時候,芳嬸兒已經半死不活,頭耷拉著有進氣沒出氣了。
這些圍觀的村民裏,禾麥跟山草站在芳嬸兒家對麵的小土坡上,一人手裏抓著一把地瓜片,正邊吃邊看熱鬧呢。
“你說林二叔會不會去了賭坊?”山草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我聽我爹說過,這人一進賭坊,就徹底完啦。”
“賭坊?”禾麥愣了下,“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曾聽長新說過,說在鎮上的賭坊前麵看到林二叔從裏麵走出來過。”山草如實的說,“若是這樣,那林二叔恐怕要倒黴啦。”
“我爹說,這人呐,如果好色的話,人品不一定會有什麼問題,尚可交。如果好賭的話,那就是管製不了自己,沒有責任心,遲早害的家破人亡。”
禾麥沉吟著,似是在思量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她淡淡道:“山草,若不是你說,我怕是給二叔忘了。你說的很多對,像我二叔這號人,根本管不住自己,有錢沒錢可不是都送給賭場了麼?不過,這事兒發生在我二叔身上,我想,應該不會家破人亡。”
“為啥?”山草不解。
“因為以我二嬸兒的那個性子,定會在二叔把家敗霍光杆之前給家裏值錢的東西都帶走的,她可比我二叔還要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