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在門前的小椅子上坐了沒一會兒,就覺得酒樓裏實在雜亂,空氣中彌漫著酒氣肉氣,蒸騰的悶熱,便閃身出了酒樓,在屋簷下的陰影處站著涼快。
這時酒樓門裏忽然走出了幾個年輕的女子,其中兩個衣著嬌貴的身旁還有隨身的丫鬟,應當是名門小姐。而另外那個普通女子,衣著雖然幹淨清麗,但明顯檔次比她們低了許多。
這幾個人掠過禾麥的身旁,徑直到了酒樓側麵的房簷下。
兩個丫鬟給自家的主子撐著油紙傘遮陽,目光不善的盯著中間的普通女子。
“臭丫頭,真是不自量力!”丫鬟拿眼剜了那女子一眼,出聲諷刺,“念過幾天書就忘了自己什麼出身?窮酸鬼!渾身上下透著酸氣,惡心死人!”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還敢來宋公子的酒樓吃飯,誰允準了?”另一個丫鬟也是牙尖嘴利,眼裏冒著不屑與輕蔑,“聽說你爹娘都是鄉下種地的,想來你往後最好的歸宿也不過是嫁給一個養豬的養雞的,整日身上都是屎尿味,咦——想想都惡心!”
“哼,這出身還像飛上枝頭變鳳凰,做夢!”丫鬟罵道,“哪來的趕緊回哪兒去,別在我們小姐麵前晃悠!髒眼睛的東西!”
兩個丫鬟說的惡毒又刻薄,她倆的兩個主子聽了也不去阻止,任憑她們在那兒嚼舌根,臉上閃過一片暢快。
禾麥雖瞧不清那普通女子的容貌,但卻能看的出她被氣得發抖的指尖和蒼白若雪的側臉。
“兩位小姐,我隻是受邀來參加宋老爺的壽辰,並沒什麼其他的目的。”盡管被氣的渾身發抖,可被罵的女子還是努力保持著平靜,“我和宋公子也隻有過一麵之緣,沒什麼其他的關係,是兩位小姐誤會了……”
“隻見過一麵你方才還在那兒跟他眉來眼去的,別當我沒看見!”綠衣小姐發話,眼裏閃著妒意,“我怎麼不知道,窮山溝出來的女子這麼會勾人?”
那女子怔了怔,低頭解釋道:“王小姐真的誤會了,我知王小姐和宋公子有婚約在身,又怎麼會奪人所愛?奉勸王小姐一句,不必以己之心,度量他人。是你的,始終是你的,不是你的……”
她話音未落,一個巴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女子被打懵了,捂著臉頰傻站在原地。
“我們家小姐的事兒哪兒輪得到你說話?”綠衣小姐的丫鬟狠厲的瞪著她,“臭丫頭,分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了不成?你算什麼東西?給我們小姐提鞋都不配!”
這對主仆隨後又辱罵了這女子幾句,隨後便折身走了,剩下的另一對主仆,也出言冷諷了這女子一番。
等到人都離開了許久,那女子卻還呆呆站在酒樓的側麵房簷下,低垂著頭,叫人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禾麥聽方才幾個女子的對話,大體也明白她們之間是怎樣的一種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