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二叔家啦。”禾麥歎了口氣,“咱們晌午怕是又得喝粥。”
“喝粥好,你做的粥最好喝。”楊六郎微笑著道。
禾麥見他笑的自然,心裏的不快也散了大半,勾唇給他夾了一筷子雞蛋,“嚐嚐這個。”
等兩人吃罷了飯,禾麥說去了秦氏那兒一趟。
去秦氏那兒無非是為了林禾林的事情。
昨兒的風波隻是暫時平息,可根本沒有解決,甚至到現在,禾麥都沒搞清楚這個林禾林和秀兒,究竟是怎麼認識的。
這當中有太多的無法解釋,也要太多的端倪了。
四個月前,不正是林長喜已經帶禾麥回小青村,並且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的時候嗎?
那時候的林禾林,不但不知道林長喜回村的消息,反而在學堂外結識了秀兒,兩人幹柴烈火碰到一起,就黏糊的再也分不開了。
這件事兒,詭異的隻能巧合兩個字來解釋,實在生硬的很。
而昨天林禾林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說明白這個秀兒的來曆和身世,隻說秀兒無父無母,是個可憐的女子。可秀兒無父無母孤身一人,一個女子,這些年是怎麼生活下去的?
而更讓禾麥匪夷所思的,便是昨晚造訪小院的林長喜。
這個鐵公雞怎麼會在林禾林回到小青村之後第一時間來邀請他們去他家吃飯?
以林長喜對她和秦氏的態度便不難知道,這鐵公雞對林禾林鐵定也不會大方到哪兒去。
難道是因為鄉下風俗?
絕不可能!能將自己的親娘攆到破茅院的兒子,又怎會甘願在侄子麵前扮演一個好叔叔?
這根本解釋不通!
禾麥這般想著,腦裏雜亂的各種線條交織在一起,想著想著已不覺來到了茅院。
院裏還有另外幾個村裏的婆子,芳碧田芳嬸兒和彪兒嬸兒。
倆人都是聽說了禾林回鄉帶回個女人的事情,前來打聽的。
知道林禾林放棄了書院的學業後,倆人更是一個比一個震驚稱奇。
“呀,禾林這孩子莫不是被什麼衝撞到了?咋能做這等事兒哩?好好的書不讀,找個奇女子浪蕩一起去了,長軍泉下有知怕是要被氣活了!”芳嬸兒顯得義憤填膺,揮著拳頭噴著吐沫星子道。
“欸喲就是呀,長新還說禾林受夫子喜歡哩,這不是自毀前程麼?你說老林家好不容易有個要出息的,老天咋這麼不開眼,給派來個狐狸精攪和?”彪兒嬸兒白著眼睛說。
禾麥一聽被氣笑了,這倆人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走了個董婆子,又來兩個碎嘴閑嘮叨的。
秦氏坐在太陽底下,臉上泛著一絲灰敗,聽芳嬸兒和彪兒嘰嘰喳喳的討論半天她的家事,臉色又難看了一分。
林禾林縱然有千般不是,話也不該由兩個外人說。
秦氏還活著哩,做奶奶的還沒說什麼,兩個外姓人倒是安分不住了?
“芳嬸兒,彪兒嬸兒。”禾麥打了招呼,進了院子。
“喲,禾麥來啦。”芳嬸兒笑眯眯的打量著她,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