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喲,田二家的,要不咋說你們天天吃不飽肚,這點事兒都想不清楚?”董婆子一臉嘲弄的看著田二媳婦,“你在好好想想,床單為啥沒換哩?”
田二媳婦臉一紅,“我哪跟你似的,淨往人床上瞧哩?!”
“傻貨!”董婆子白了田二媳婦一眼,“正經人家的女子,哪個新婚之夜不落紅?這還不懂麼?哼,我看那丫頭,從一開始,就不是啥好貨色哩!”
“啊……”
聽董婆子這麼說,人圈裏的婆子婦人們開始議論紛紛起來,不管信的不信的,都是一臉嫌惡的議論著這事兒。
在她們的眼裏,女子的貞潔,比什麼都重要!
董婆子得意洋洋,挑著一雙快近禿的眉頭擠眉弄眼,“你們說,這隨誰?是隨她那沒個女子樣的娘,還是隨她倔的十頭驢拉不回來的老太太?”
禾麥雙手緊握,這會兒,已經忍不住了。
身在小山村,就算她不去招惹是非,是非也總會撲到自己的身上。她清楚這一點,就算知道自己成為別人墊舌頭板子的人物,有什麼氣,也隻能默默往肚子裏咽。
可她恨董婆子的不是別的,是這婆子說她一人不算,還要牽扯上她沒了的娘和孤身一人的老太太!
就算她林禾麥有十足的冷靜氣,這會兒,也再熬捱不住了!
秀娟先要發作,鼻孔氣呼呼的冒氣要衝下去和董婆子理論,一把被禾麥攔住。
“秀娟嬸兒,你幫我看一會兒豬羔子,我下去和她們說兩句話。”禾麥將手中的豬羔子放在地上,神色淡淡的對秀娟說道。
秀娟氣得不行,想要下去卻又耐著禾麥的囑咐,眼見禾麥要下去,又怕她受欺負。
“丫頭,這婆子就是嘴碎欠揍!前些年她男人掌事還好些,現在越發沒個管教,蹬鼻子賽臉,嬸兒下去幫你出口氣!”
秀娟說著,挽起袖子要下去。
“嬸兒,鄉裏鄉親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可別在這麼多人麵前動粗。”禾麥溫聲言語,“你歇口氣,我和她們說兩句話,馬上上來。”
在秀娟擔憂的目光裏,禾麥走下了小土坡。
董婆子這會兒還沒閉緊嘴巴,眉飛色舞的繼續編巴著:“你說林家那個短命鬼也真是個沒骨氣的,那女人在外頭浪蕩那麼些個年,生出的這丫頭,他咋就認準了一定是他的種哩?欸喲,要我說,還沒見哪個林家人出這麼個禍精哩!你們且等著罷,這丫頭遲早要鬧出事!”
一幫婆子媳婦正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這事兒,其中一個眼見當事人過來了,連忙給一旁的人使眼色,大家紛紛閉了嘴。
禾麥從董婆子身後繞過來,董婆子自然發現不了。
“大娘,不知你哪兩隻眼睛見到劉二麻子上我家去了?”禾麥在她身後和和氣氣的。
饒是她心裏火光衝天,可在眾人的麵前,需得依舊保持從前那副柔弱溫婉的樣子。
這婆子方才不是說了麼,她林禾麥表麵溫和,實際卻是個潑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