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期盼的目光中,徐薑吐了口濁氣,“我會盡力一試,禾麥身體強健,不是沒有恢複記憶的可能。”
楊六郎大喜,目光中迸發出來的喜悅照耀的他整個人無比精神,下一刻,他旋即鄭重的向禾麥承諾道:“禾麥,你放心,無論用什麼法子,咱們一定可以恢複記憶的!”
“嗯!”禾麥見他如此高興,也不忍拂了他的興致。
他這般的歡喜愉悅,好像生病忘記從前事情的人是他一樣。
禾麥平靜的望著楊六郎,相比徐薑說有可能恢複記憶的話,她看到楊六郎為她的病症如此歡欣鼓舞這件事兒更能讓她感動受用。
她默默的看著楊六郎揪著徐薑問個不停的模樣,專注、鄭重、認真、緊張,所有的情緒變化都是因她。
禾麥忽的想起老太太在她成婚那日說起的話來。
秦氏說,從今往後,六郎一定是這世上最疼你的人。
當時她並沒有將這話放在心裏,可這一刻,她不禁想起這句話來。
楊六郎,真的會變成這個世上最疼自己的人麼?
而麵對如此關心疼愛自己的楊六郎,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徐薑看著問個不停的楊六郎,有些煩躁的拂了拂頭發,“欸,你不要急好不好?我的話還沒說完嘛!”
“你說。”楊六郎即刻停下,認真聽徐薑的話。
“我回去需得仔細想想,保不準還要開個方子,不過,這到底要怎麼診治還要看禾麥的反應才行。你還是別急,這件事兒我放在了心上,你便莫催促我了,我們大夫要做什麼自己心裏有數,行不?”
楊六郎鄭重點頭,“這自然沒問題,你的醫術,我還是相信的。”
徐薑這才嘿嘿一笑,恢複了輕鬆的神色,“那我先回去了,這事兒我馬上著手去辦。”
“好。”楊六郎點頭。
徐薑拎著小藥箱離開了家裏,禾麥望著六郎停在院門前的身影,輕聲問:“不用給徐郎中診金麼?”
楊六郎收回了視線,衝她笑道:“不用!他平日散漫慣了,銀錢之類多些少些不甚在意,平日家裏有了好菜色,叫他過來吃頓飯便行了。”
禾麥歪歪頭——六郎嘴裏的徐薑,可不像是村裏大多數人口中的黑心徐。
村民口中的黑心徐,寧肯放任病人疼痛不管,都要收夠診金,而六郎嘴裏和方才見到的徐薑,可是好說話又隨意的很。
就如同在傳聞中幾乎會吃人的楊六郎一般,他們都被傳聞二字所虛化、誇張了。
禾麥暗想著,往後她再也不信什麼謠傳的話了。
院子裏兩張桌子上的狼藉還沒收拾幹淨,這會兒禾麥剛起身去撿碗筷,卻見六郎也跟著起身,去將院裏分落的豬肉拾到一起。
“明兒咱們一早就去清河鎮趕集,怕是得早點起來。”楊六郎道。
禾麥聞言手中撿碗的動作頓了下,有些擔憂的看著那些豬肉,“這些豬肉這麼沉,怎麼拿到清河鎮去呀?”
“放心罷,今黑熄燈之前我就去徐薑家裏將牛牽過來,明兒一早咱們坐牛車去,東西都放在牛車上。”六郎笑著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