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你被蛇咬提早回來的那天麼,你的內院裏有一股羊肉味兒?”重樓稍稍給了點提示。
那天?莫笑想了想,就是她發現書挪了位的那天?
“說下去。”她突然有了點興趣。
“據我所知,內院一向不給其他人進的麼,是吧?內院住的三人,你、甘草、李媽媽那段時間都沒有吃過羊肉,可是卻偏偏有羊肉味,這說明什麼?”
說明有一個吃了羊肉的人進過內院!莫笑神色一緊。
“我剛開始是懷疑內院進了小偷,不過你那時剛中了蛇毒,怕你一驚一乍地我就沒說,隻是後來卻也沒聽你和掌櫃提起過有什麼東西丟失,掌櫃那邊像是根本不知道有小偷進屋的事,但是,從你之後的神情來看,你應該是知道有人偷闖進內院的,對吧?”
“是,但是我可不像你,有狗的耳朵還有狗的鼻子。我是看出東西被挪位了。”莫笑道。
“你……幫你你還罵我,真是唯女子和小人不可。”重樓氣結。
莫笑嘻嘻一笑,朝他擺擺手。
“別介意哈,我說你有狗的耳朵和鼻子那是稱讚你呢。狗可是人類最忠實的好朋友,我一向不拿它罵人的,隻用來稱讚人。你繼續說,還有什麼?”
重樓翻了個白眼,罵了人還能厚著臉說自己沒罵,也隻有他的東家小姐有這樣的狡辯能力了。
“要知道那兩天醫館的生意不錯,掌櫃庫房裏鎖了好幾錠銀子呢,加上那天醫館空無一人,如果是為財而來,那人肯定不會空手而回。可是據我所知,事後醫館前院後院包括前廳,根本沒有任何東西丟失,甚至連翻動的痕跡都沒有,那偷入內院的人顯然不是為財,而且還很小心地不讓人察覺。所以我懷疑那人是應該是為了醫館裏的其他什麼東西而來,至於是什麼,我想你應該不會告訴我,而我也沒興趣知道。”重樓望了一眼莫笑揚了一下嘴角。
“當然,你明白就好,繼續說。”莫笑手撐著下巴,想看看他怎麼把這個小偷的罪名安在自己醫館的夥計身上。
“我問過劉掌櫃了,那天他帶著幾個夥計去外麵的時候經過一個羊肉麵的攤檔,想起來眾人都沒吃早飯出門的,就點了羊肉麵。包括劉掌櫃,五個人都吃了。我又側麵打聽了一下,五個人在我們回到內院前,都曾在其他四人的視線裏消失過。所以,這個偷入內院的人到底是誰,我還不得而知,但這五個人裏麵至少有一個應該就是那個偷入內院的人。”
“不可能!”
重樓的話還沒說完,莫笑就跳了起來,“我醫館裏的人除了你,我不了解,其他幾個我可是了解得很。那可都是同醫館一起患難過的,十幾年的不離不棄,哪裏是你憑一股羊肉味兒就能下定論說有問題的。搞不好是偷入內院的人剛好也吃過羊肉,這羊肉又不是什麼稀罕物,醫館裏的幾個人吃了,別人都不能吃麼?”
“你寧可相信機率那麼小的巧合也不相信你的人中有奸細,你的盲目還真讓我歎服呀。”重樓搖頭。
“我敢肯定他們都不會是奸細,我看像你這種連自己真實名姓都不透露的人才可能是奸細呢。我警告你,這話以後不許再提,也不許私下去調查我的夥計,要是讓我知道了,別怪我趕你出去!”
莫笑生氣表態,別說沒有確切的證據,就算現在拿出什麼證據證明她的人有問題,她都得先懷疑那證據的真實性。
醫館裏的人,她還不清楚麼?那是比親人還親的人。十幾年的風雨呢,真真實實一天一天的相互陪伴,哪裏是一個意圖不良的奸細能演出來的。再說,醫館裏能有什麼東西值得一個人吃苦任勞,用十幾年的青春為代價來換取的。
“那你還不走?”重樓淡淡地問。
“走?去哪兒?”莫笑一頭霧水,難道就因為她說了他兩句,就要把她趕出去呀。
這裏可是她的醫館,又不是他的,誰借他的膽子居然敢來趕她了。
醫館的主人,莫家小姐,她莫笑是也。
正要用鼻子說話,又聽到重樓淡淡地聲音響起來。
“現在已經快未時兩刻了,你不用去前鋪開診?”
重樓皺眉,這小女子聰明起來是個人精兒,傻起來卻比豬還笨三分。
“啊,都這麼晚了呀。”莫笑將椅子一推,站了起來就拔腿往外跑。
一個上午沒看診的結果就是病人全都擠到了下午。
莫笑不停地向病人說不好意思,解釋說上午不在是因為有急診出門了。
結果從坐上椅子開始,屁股就生了根,根本沒移動過,診桌前的病人走了一個又馬上坐上來一個。整個下午連喝口茶水的時間都沒有,到了酉時三刻終於把最後一個病人都看完了。莫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叫道:“甘草,快倒杯水給我,我快渴死了。”
麵前突然就多了一杯飄著一絲熱氣的水,莫笑正要表揚甘草小侍女這服務真是周到及時,卻看到杯上是一隻骨節分明修長好看的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