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熬了,有勞燕大少了,在下代少主謝過燕大少。”莫輕寒努力使聲音不帶一絲起伏,自燕天一手中接過蘇子澈。燕天一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還霸著不放。莫輕寒仔細給蘇子澈把了脈,淡淡地讓燕家兄弟回避,為蘇子澈紮了幾針。
片刻,蘇子澈悠悠醒轉,看到三人一臉焦急地看著自己,扯出一個費力的笑,聲音沙啞地開口:“怎麼都在這兒?去睡吧,我沒事了。”
“澈兒,身子不舒服怎麼不早說,硬是自己挺著,何苦呢?”燕天一口氣中滿滿的焦急與擔憂,那一聲“澈兒”叫得燕天三與莫輕寒霎時黑了臉。
“姐姐,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哪裏不舒服?要不要緊?”燕天三抓著蘇子澈的手急切地問。
“沒什麼,不過是凍著了,睡一覺就好了,你們都去睡覺吧,明天還要趕路呢。”蘇子澈拍拍燕天三的頭柔聲哄著,喑啞的聲音反駁著她無力的說辭。
“二位先回吧,少主這兒有在下照應。”莫輕寒壓抑著不悅,力求有禮地送客。
“我要在這兒守著姐姐!”燕天三梗著脖子,憑什麼他就不能陪著姐姐!
“少主需要安靜!”看似簡單的說辭卻有著極大的威懾力,燕家兄弟不甘不願地進了柴房,取些幹燥的柴草鋪在地上蓋著皮裘睡覺,心中都在暗罵莫輕寒。
“抱歉,早知道會在這麼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兒病倒,當初就在燕家歇一天了。”蘇子澈苦笑,將身子又往莫輕寒懷中偎了偎。
莫輕寒將蘇子澈抱緊,又用一床棉被圍著,卻將臉扭向一邊,緊緊抿著薄唇。照她這麼說,她是早就不舒服,知道自己會病倒了,還堅持帶病趕路了?莫輕寒很生氣,少主竟這麼不愛惜自己!
感受到莫輕寒的怒意,蘇子澈顫抖著伸出手,將他的臉扳過來,放柔了嗓音道:“好了輕寒,別生氣了,人家都已經病了,你還跟人家生氣,這不利於養病的。”
莫輕寒聽著她那沙啞的聲音,看著她幹裂起皮的唇,心中止不住地升上一股憐惜之情,哪還氣得起來!輕歎一聲,將她手臂收進懷中,握著她發涼的小手,無奈道:“少主,我知道你是為了早日回去治蘇公子和蘇姑娘,但你怎麼能……”
“好了好了,你就別數落我了,我都已經知道錯了!”蘇子澈很虛弱,還得強打精神討好莫輕寒,真是太偉大太為莫輕寒著想了!蘇子澈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不過看看莫輕寒仍是板著臉,那麼不給自己麵子,真是混蛋至極!當然了,蘇子澈也隻敢腹誹而已,握著莫輕寒大手輕輕搖搖,委委屈屈地凝視著她,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把莫輕寒的心融成了一汪春水。
農婦端了藥過來,看到那黑乎乎聞著都叫人想要把膽汁吐出來的藥,蘇子澈小臉皺成了豆沙包。莫輕寒接過粗瓷碗,拿那把柄上有缺口的勺子舀了一勺藥,放在唇邊吹涼了,遞到蘇子澈唇邊。蘇子澈幹裂的小嘴緊緊抿著,倔強地將臉別開去。莫輕寒柔聲哄道:“少主乖,把藥喝了,病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