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認為落雁莊如今一蹶不振,必定借助各大門派之力複仇,誰也沒留意到蘇子澈他們早就連夜出城了。
蘇子清作為蘇家獨子,報仇之事義不容辭,然而附骨釘使得他使不上武功,隻好和蘇子明乘馬車往太行山行進。
一輛寬大的馬車,拉車的是腳力長健的駿馬,馬車裏坐著蘇子清和蘇子明,燕天二照應著二人,燕天一燕天三莫輕寒蘇子澈騎馬傍車而行。
八月天響晴響晴的,白天風裏還帶著炙人的熱氣,眾人一路北上,越往北,天氣越涼爽,到後來,清晨與傍晚竟有了些寒意。
馬車走不快,但是再慢,路總有走盡的時候。
十數日之後,已近太行山區。綿延不絕的太行山莽莽蒼蒼,如同一條蜿蜒的巨龍,讓人望而生畏。就在這群山環抱的一處山穀裏,隱藏著令人聞風喪膽的碎玉宮!
燕天一原本以為蘇子澈既然進出過碎玉宮,必然知道道路,哪知道一問之下,才發現那丫頭著實沒怎麼長腦子,當初她進去的時候是在馬車裏躺著的,出來的時候團團亂轉,不知道轉悠了多少天,迷了多少此路,這才走到了太原城!
燕天一看看蘇子澈,再看看莫輕寒,他們主仆二人既然敢把人往太行山區帶,必然能找著地兒,蘇子澈不知道,莫輕寒必然知道。隻是莫輕寒這人太也冷漠,燕天一明知道就算問了,他也不見得會說,也就沒做無用之功,索性等著他們主仆帶他進去得了。
這天傍晚,一行人在一座小店歇下,打算好好歇息一夜,養足精神,次日一早進山。太行山綿延千裏,天曉得碎玉宮到底藏在哪個旮旯裏!
是夜,幾人早早就歇下了,三個姑娘住一間房,四個男子漢住兩間房。
燕天一看到莫輕寒對於與蘇子清同住一間房沒有半分異議,忍不住小小地吃了一驚,就他這些日子以來的觀察和接觸,莫輕寒絕對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難相處的人,他總是冷冰冰的,喜怒不形於色,跟任何人都合不來的樣子。
轉念一想,莫輕寒肯同蘇子清同住一屋,不用說是蘇子澈交代了的,他對蘇子澈可真是言聽計從啊!燕天一狠狠地握了握拳,心頭又是一陣怒火。
天暗沉暗沉的,放眼整個天空,完全找不到月亮的痕跡,一顆星子也沒有,夜風涼意深重,帶著些濕氣,看來要變天了。
初更時分,客房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驀然,一個嬌小的身影坐了起來,四處張望一下,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點著了了油燈,又回到床邊輕輕推了推另一個人,映著昏黃的燈光,可看出那人正是蘇子澈。
這大半夜的,蘇子澈不睡覺,卻跑去打擾別人睡覺,又是為了什麼?
蘇子澈叫醒蘇子明,二人起身稍微收拾一下,吹熄了燈火,悄悄出了房門。莫輕寒與蘇子清已在外頭等著了,馬車早已套好,就等著她倆來了。四人上了馬車,趁著夜色駛進了太行山區。
三更時分,天降大雨,一陣瓢潑般的大雨下來,恰巧消去了馬車留下的痕跡。
莫輕寒駕著馬車,蘇子清三兄妹在車裏坐著,聽著暴雨敲打著車頂的聲音,人人心裏都蒙上了一層陰霾。
此一去,前路渺茫,生死未卜,四人同去,有幾人能歸?尤其這四人裏,還有一個完全使不得武功的重傷者,與一個根本不懂武功的弱女子!而他們的對手,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宮!
“寶兒,他們沒事吧?”沉寂了好久,蘇子清率打碎了這一片默然,想到嚴加熊貓,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蘇子澈輕輕搖搖頭,緩緩說道:“輕寒給燕天一和燕天三下的是蒙汗藥,他們大概會睡到明日傍晚,燕姑娘沒事,我隻是點了她的睡穴,這會兒穴道早已解了,即使有什麼情況,她也應付得來,不礙事的。這裏離碎玉宮已經不遠了,最晚明日晌午就能到,他們追不上來的。”
蘇子澈不能讓燕家兄妹平白無故為他們蘇家冒險,隻好出此下策,避開他們的跟隨。畢竟碎玉宮太強大了,即便燕天一武功高強,也決計架不住那麼多好手,想當初江邊一戰,對方三人就將她與莫輕寒蘇子清打得毫無招架之功。她哪能讓燕家人為他們冒這個險!
“我真是沒用,什麼力都出不上。”蘇子明很是愧疚,低垂著頭,雙手死死扭著衣角,語聲中充滿懊惱與自責。她跟妹妹比起來真是差太多了,懦弱無能,膽小如鼠,家中遭逢巨變,她卻一點兒忙也幫不上,還害得妹妹挨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