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鐲子,寶兒也認定了麵前這明朗英俊的年輕人才是自己的哥哥。因為那樣的桃木鐲,寶兒也有一個,比這個略小一些。寶兒解下腰間係著的香袋,從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綢布包,裏麵包著的是兩截弧形桃木,拚在一起正是一個鐲子,兩個鐲子的字樣花紋幾乎完全一樣。
“這個鐲子我一直戴著的,後來長大了,就取不下來了,再長大些,鐲子勒得手腕疼,不得已就隻能弄斷了。但是我沒扔,一直就縫在香袋裏帶著。”寶兒拿著兩個鐲子,帶著淚笑著說道。
“這是在你三歲生日時,我親手刻了給你的,一大一小,一人一個。你丟了之後,這鐲子我就再沒戴過,一直收在身上。”蘇子清說著,將那本來刻給自己的鐲子給寶兒戴在腕上,執著寶兒玉手左看右看,越看越高興,拉著寶兒道:“走,咱們去告訴爹娘去!”
“爹娘?我有爹娘了!”寶兒歡喜道,“那麼晚了,爹娘一定睡了,再說娘身子那麼虛弱,咱們還是明日再去吧!”
“娘看到你好好的,什麼傷痛都沒了!”蘇子清快活極了,不由分說拉著寶兒就往蘇時允夫婦的客房跑去。
“爹,娘,快開門!”蘇子清“砰砰砰”地敲門,那陣勢,看起來倒像是拆門似的。
“清兒,出什麼事了?”蘇時允披衣起身,聽出了愛子語聲中掩不住的喜氣,心中很是納悶:清兒從未如此失態過,況且愛妻重傷之下,需要靜養,怎的清兒如此吵嚷起來,一點也不顧及生母身體。
“爹!娘!快看看誰回來了!”蘇子清興衝衝嚷道。
“清兒!你娘剛睡下!”蘇時允不滿,低叱一聲,隻見愛子拉著小公子的手,一臉欣喜之情,連眼角眉梢都溢滿笑意。“小公子深夜前來,不知……”蘇時允隻看見了小公子,並未在意愛子的話。
“什麼小公子!她是寶兒呀!爹,她是你的女兒蘇子澈呀!”蘇子清現在興奮得隻想大吼幾聲。十三年的心願,一朝實現,心中自是激蕩難平。
“她是……”
“澈兒!”阮玉紅醒來時,正好聽到蘇子清那句“他是你的女兒蘇子澈呀”,神智尚未完全清醒,已脫口喊出愛女名字。
“爹,娘!”寶兒這一聲“爹娘”喊出,珠淚滾滾而落,雙膝一軟,跪在阮玉紅床前,泣不成聲。
看到蘇時允尚有懷疑,蘇子清將手中那兩截桃木遞給蘇時允,哽咽道:“這是十四年前,我親手刻給寶兒的。”
阮玉紅氣息不穩道:“澈兒胸前有一顆紅痣,這位……”看到寶兒一身男裝,阮玉紅一時不知如何稱呼她。
寶兒拉開那道口子,阮玉紅便看到兜衣邊緣有一顆殷紅的的朱砂痣。
“澈兒!真的是澈兒!真的是我的澈兒!”阮玉紅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寶兒忙扶起她,在她身後墊了一個枕頭,阮玉紅一把抱住寶兒,喜極而泣,蘇時允亦是熱淚盈眶,大手輕撫著寶兒秀發,喃喃道:“咱們的澈兒還活著,咱們的澈兒回來了!真好,真好!”
阮玉紅堅持要與寶兒同眠,寶兒不懂照料病人,便吩咐店夥送來一床竹席兩個枕頭,與蘇子清二人在蘇時允夫婦房中打地鋪睡了一夜。阮玉紅欣喜至極,拉著寶兒東問西問,絲毫不覺困倦。最後還是寶兒怕她身子吃不消,為她按摩了一陣助她安神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