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哀歎一聲,任由韋恨天牽著她走,韋恨天在她左腳踝上栓了根細細的鏈子,鏈子的另一端纏在他的劍柄上,長劍插在他的腰帶上,寶兒的劍和玉簫作為戰利品,此刻正別在他腰後。
“我說那誰,能不能麻煩你老人家把這個該死的鏈子拿掉!你當你是遛狗呢!”漸近街市,行人多了起來,寶兒有氣無力地哀嚎。
可惜韋恨天好像真把她當成小狗似的,牽著她徑直進了一家酒樓,要了樓上雅座,點了幾樣菜肴一壺酒,靜靜地坐著,盯著寶兒,一言不發。
一連三天,韋恨天都隻是牽著寶兒在揚州城到處亂逛,倒也少有人認出他來。玉家莊滅門慘案發生後,來客紛紛盡快撤離,就算有人看到他,也不過是認出他是當日劫走玉大小姐的人,誰也沒想到這個俊美無儔的年輕公子竟是手上血債累累的主兒。
寶兒知道韋恨天是為了抓玉如顏,不由暗暗為四人擔心。
這日,韋恨天正牽著寶兒在江邊閑步,寶兒走著走著忽然停了下來。韋恨天轉頭看著她,目光中帶著詢問的意味。“我說,那誰……”寶兒撇撇嘴,一副不耐煩的神氣。
“韋恨天。”韋恨天淡淡打斷她,心裏有著一股莫名的不滿,那誰那誰,她都叫了三天那誰了,他韋恨天又不是姓那名誰!
“好吧!韋先生,韋大爺!我說,你老人家貴人無事,小女子我可是忙得緊哪!你既然不殺我,幹脆放了我得了,我保證,感激你家祖宗八輩兒!”寶兒心懸莫輕寒,不知道他們四人現下如何,當真是心急如焚。
“放了你?”韋恨天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哈哈大笑幾聲,一手抬起寶兒下巴,轉過寶兒極其不耐煩的臉,低低道:“做夢!”語聲雖輕,寒意卻重,寶兒不由激靈靈打個寒戰,扭頭甩開他的手,憤怒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說實話,其實韋恨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麼樣,他在揚州耽擱了那麼幾天,根本就什麼事情都沒有辦,說抓人,不過是借口罷了,碎玉宮人才濟濟,抓幾個半死不活沒什麼抵抗能力的人哪用得著他韋大宮主親自出手,然而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直接把寶兒抓回碎玉宮不妥,又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這麼幹耗著。
寶兒再怎麼武功高強,畢竟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一個被葉其錚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連日來葉其錚的死,身世的迷茫,莫輕寒重傷,加上首次出手便大敗而歸不說還被韋恨天給囚禁住像個狗兒似的牽來牽去,頓時覺得悲從中來不可斷絕,頹然坐到地上,抱著膝蓋埋首痛哭。
出乎意料的,韋恨天竟覺得很是不忍,掏出一塊帕子遞到寶兒麵前,寶兒隻顧痛哭,頭也不抬,口中咕噥道:“混蛋!你就是個混蛋!欺負人家沒爹沒娘,老沒修!”
沒爹沒娘?韋恨天劍眉微蹙,原來她也是個苦孩子啊!想到自己身世,不禁起了一種同病相憐之意,推了推她,將帕子塞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