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伯伯看過了?”蘇明落不放心的問清荷。清荷心有餘悸的點點頭,她沒想過周紫夜真的會死,況且她是周子俊的妹妹。
蘇明落輕聲冷笑,既然連穆憲章都救不了的,肯定是死了的。可是為何心裏卻沒有痛快的感覺,笑著笑著竟落下了淚滴,呢喃著,“她死了,她真的死了,可是為什麼我還是不開心呢?”這個借刀殺人之計不正是她想出來的嗎,可是真的有了結果反而覺得莫名的傷感了呢?難不成是母愛讓她變得唯諾?
“白馬嘯西什麼反應?”蘇明落想起這個不速之客。
“還能什麼反應?當然是暴跳如雷,差點把殿下給掐……”清荷一掐脖子,“死”字沒敢說出口,但是想想剛才白馬嘯西的神情,都覺得後怕,“後來,殿下讓他帶走了周紫夜的遺體,他才肯離去,但聽他的意思,兩國的合談是沒戲了!”
白馬嘯西帶走了周紫夜的遺體?他到底圖的什麼?蘇明落有種不安的感覺,“漠北國力雄厚,豈會在乎一個小小的烏拉國,遺憾的是不能看著紫夜入土為安!”佯裝擦拭眼淚。
“紫夜向往自由,就遂了她的心願!”柴昉拖著疲憊的身子出現在蘇明落的麵前,看見蘇明落,忍不住緊緊的抱住蘇明落,“落兒,紫夜不在了,這次是真的不在了,她臨終前唯一的一句話便是,她恨我!我傷她太深,欠她太多!”柴昉泣不成聲。
蘇明落輕撫著柴昉的後背,陪著落淚,“殿下,你也是身不由已,紫夜在天有靈一定會明白的!殿下,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要想想怎麼向皇上和大皇子交待此事?”
柴昉強忍著淚水,站直了身子,“落兒你知道該怎辦的,你去辦吧,還有紫夜的葬禮也麻煩你操辦,我想靜一靜!”說完,柴昉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殿下!”蘇明落帶著哭腔的聲音,卻是叫不回柴昉,直到看不見柴昉的背影,蘇明落收起了偽裝,一翹二郎腿,冷哼了一聲,人都死了,還占據這他的心,倒要看看他能心疼多久,就不信活人還比不上死人。
皇上柴啟源並未過多的追問此事,既然人已死,多說無益。但因為周紫夜是帶罪之身,所以不能風光大葬,蘇明落隻是命人建立個衣冠塚以供祭奠。
周紫夜頭七之後,穆憲章帶著靈兒前來向柴昉和蘇明落告辭。
“穆伯伯,你要走?”蘇明落想不到自己最親近的人有一天要離開。
穆憲章點點頭,“如今皇上的病情已經穩定,隻要按時吃藥便沒有問題了,落兒也已找到了自己的歸宿,老夫再留在這裏已是多餘,而且老夫許久未見老婆子了,想回家看看!”
柴昉雖有意挽留,但見穆憲章言辭懇切,歎口氣,“看來晚輩與神醫緣分已盡,既然神醫去意已決,晚輩也不好強留,落兒交給我,您放心好了!這樣吧,我派人護送您回去!”
蘇明落熱淚盈眶,還想出言挽留,卻是被柴昉拉住了衣袖,搖頭示意不可勉強。
穆憲章一拱手,婉言謝絕道,“多謝殿下,老夫已承蒙殿下關照多時,不敢再勞煩殿下,此去,有劣徒靈兒陪伴即可!”說著將靈兒引薦至前,表示已收了這可憐的女子為徒。
蘇明落大惑不解,這靈兒知道那麼多關於她的事情,豈肯輕易拜穆憲章為師?靈兒看出蘇明落的迷惑,苦笑道,“小姐已經不在了,靈兒再去記恨以前的事對任何人都無益,又何必苦自己呢?相信小姐在天之靈會原諒我的!”
靈兒看了看周子俊,“大公子可是隨我們一起走?”
周子俊則是瞥了一眼清荷,猶豫道,“我想為紫夜守完七七再做定奪!”
靈兒的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的神情,卻是淡然一笑,“人各有誌,靈兒會為大公子祈福的!”
蘇明落不舍的看著穆憲章,“穆伯伯!”
穆憲章歎了一口氣,“落兒,莫忘了你來此的初衷!遇事多思量!”
穆憲章和靈兒走後,蘇明落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清荷聽見屋子裏劈裏啪啦的,定是蘇明落又在發火。蘇明落秀拳敲在桌子上,“還說什麼關心我,支持我,到最後還不是走了?我的初衷?哼,虧你還記得?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負我?蘇明落雙眼迸發著怨恨的火焰,最後跌坐在地上,淚流不止。
出了順天府城,靈兒勒住了馬兒,淡漠道,“多謝穆前輩,我們就此別過!”
“靈兒,且慢!”穆憲章也勒住了馬兒,“我們最好是出了漠北國境再分道揚鑣,免得他們起疑,對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