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久忠一生忠義,為君為兄弟,如今被周紫夜罵成是小人,不禁惱羞成怒,手上一運力,周紫夜雪白的脖頸現出血痕,旁邊一人,上前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龔大哥為人仗義,忠心赤膽,豈容你這賤人詆毀?你這賤人不但不為父報仇,還承歡膝下於仇敵?哼,殺了你,算是便宜你了!”
周紫夜嘴角流出鮮 血,心也在滴血,從沒想過在外人眼裏,她是如此不堪的女子,皇甫俊羨,你這招真是狠毒,讓不知情的人都誤會我,那也休想我回到後舟。周紫夜“呸”的一下,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冷笑,“對付一個弱女子尚且如此,你們又能忠義到哪去?”
龔久忠麵部露出不屑的神情,諷刺道,“在龔某的世界裏,隻有兄弟和仇敵之分,而無男女之別,古有雲,最毒婦人心,女人有時候狠起來會比男人毒上千百倍!”橫了周紫夜一眼,手中的勁力再次加大,“說,周士原有沒有留下什麼重要的東西?”
周紫夜明白這才是龔久忠的目的,冷笑,“就算是有也不會交給你,更何況沒有!”
“你!”龔久忠眼冒怒火,似乎下一秒便要割斷她的脖子。真想明白哪個是真實的她,救父時的果敢,麗妃麵前的柔弱,現在的剛毅?
忽然,破舊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龔大哥,住手!”唐林一個箭步衝了進來,推開龔久忠,便要為周紫夜鬆綁。
龔久忠被推得一個趔趄,一回身,匕首指向了唐林,“唐林,你別不識抬舉,若不是看在平王爺的麵子上,龔某早就將你轟出去了,如今你又多管閑事!”
唐林嘴角微動,手指輕輕的夾住匕首,“龔大哥,平王爺一向寬厚待人,又豈會容你在這任意妄為?莫要敗壞平王爺的名聲!而且唐某知道你要找穆神醫!”
“你能請來穆神醫?”龔久忠挪開匕首,同時也擋住了其他欲上前的兄弟,見唐林點頭,“好,唐林,今天我就給足你麵子,從此你我天各一邊,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他日再遇上她,就莫怪我不客氣!”
“大哥,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兄弟中有人質疑。龔久忠臉一繃,手一揮,全部後退,與命令相比,當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些。
唐林不再多言,割斷繩索,解下披風為周紫夜披上,抱起她向外走去。此時,外麵已是黑漆漆一片,冷風襲來,周紫夜打了一個冷顫,不自覺的靠緊唐林,該死的龔久忠,這大冷天的潑了她一身冷水,父仇未報又添新恨。
周紫夜窩在唐林的披風裏,任由他帶她去任何地方。心裏卻是不平靜,不管這是不是皇甫俊羨的陰謀,她隻能選擇留在漠北國,除此別無選擇。原以為離開柴昉,可以去吳國,但龔久忠口口聲聲說奉了平王爺之命,那麼吳國也是不能去的,而烏拉國與後趙地處偏遠,更是不宜前往,所以隻能留在漠北國,留在柴昉的身邊,依仗柴昉的勢力去複仇,隻是,這怎麼對得住姐姐?如果姐姐知道她出爾反爾,肯定很傷心。姐姐,對不起!
原以為,為了成全姐姐的幸福,可以讓複仇的腳步走得慢些也是值得的,但是當麵對龔久忠的時候,所有的恨意便湧了上來;如果不盡快殺了他們,他們必會查到姐姐是鄒合的女兒,到時候怕是姐姐有危險;到時候別說是幸福,可能連生命都岌岌可危。
唐林覺察到周紫夜低泣,不覺心亂如麻,如此做,到底是對是錯?來到唐林投宿的客棧,唐林吩咐小二送來熱水,“周姑娘,你泡個熱水澡,或許會好些,你放心,唐某會守在門外!”
周紫夜愣愣的看著唐林,他可信嗎?可是身體的寒意讓她不得不選擇相信他,走向屏風之後。唐林關上門,坐在回廊的欄杆之上,思緒有些淩亂。忽然,眼前黑影一閃,龔久忠出現在麵前。唐林一愣,聽了聽屋內,劍眉倒立,拉著龔久忠走遠,確定周紫夜不會聽到任何聲音才停下,不悅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好的,按計劃行事即可嗎?”
龔久忠略顯不信任的神情,“龔某不過是來看看,你會不會私自放了她?”眼睛盯著唐林,他是閱人無數,他看得出唐林心有不忍。
唐林怒道,“你不信任我?哼,那你就另擇他人吧?”說罷,一甩袖子,轉過身去。
龔久忠尷尬一笑,“隻不過事關平王爺的大事,龔某不得不仔細罷了,唐兄弟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