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當人看到一張以前的老舊相片時,無數的記憶湧入腦中,或是悲傷、或是快樂、或是憤怒。
諸多複雜的記憶交織在一起,難免讓人有些唏噓,又或是勾起嘴角的一抹微笑。
輕歎著放下相片,把它再次裝回相冊,這是多少人曾經經曆過的事情,然而當丁書權看到手裏的相片時,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襲擊了他的神經。
其中包含了驚恐、包含了震驚、也包含了錯綜糾纏的疑惑。
“這張相片是從哪裏來的?裏麵的男人是我的父親,女人是我的母親嗎?那懷裏抱著的嬰兒是我嗎?”
丁書權拿著相片仔仔細細看了一邊,除了一些裂紋,還有女人頭上被撕掉的一個角,整張相片看起來被保存的非常完好,就連被水泡過的痕跡都沒有。
“沒有水痕?”
丁書權突然警覺的看了看四周,再一次查看了房間裏的每個角落,除了頭頂上不停發出聲響的吊扇,房間裏也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的東西。
他把相片放到枕邊,走到這間房的一個衣櫃旁邊,輕輕的把衣櫃的門推開,寥寥的幾件工作服孤獨的掛在偌大的木製衣櫃裏,每件衣服看起來都差不多,像是漁民的裝扮。
丁書權探出頭,查看了衣櫃的角落,除了幾個裝著東西的塑料袋子,什麼也沒有。
他把門關上,又打開了衣櫃的另一扇。
各種各樣的休閑服、襯衫、西裝褲擠滿了這個櫃子。
“哼,李魚王也有這種衣服。”
丁書權輕輕一笑,再次查看了這個櫃子的每個角落,也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
他把這扇櫃門也關上,脫下李魚王給他準備的拖鞋,再次坐在床頭,拿起相片。
慢慢地,他注意到,相片的底部有一行小字,丁書權坐起身來,把相片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雖然相片有些老舊,失去了當年的色彩,並且留下了一些裂紋,但是這一行小字還是被完好的保留了下來。
上麵寫著:一九九九年六月十一日,於第十六。
1999年,自己那年兩歲,於第十六,什麼是第十六?
丁書權有些弄不懂,按理說照片上若是寫上時間,後麵一般也會跟上地點,難不成第十六是個地方?
“那麼這個第十六是個什麼地方?與自己的母親又有何關係呢?”
一想到這,丁書權不免有些頭疼,便把這個問題放到一邊,等手機充好電,到一個網絡信號良好的地方一查便知道有沒有叫第十六的地方。
現在最困擾丁書權的問題卻是,這張相片是從何而來?他搜遍了腦海的記憶,都沒有關於相片的任何記憶,今天肯定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東西。
在水裏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腦子裏猶如跑馬燈似的吧從前經曆過的一些場景再次放映出來,然而關於那個女人的背影,卻是丁書權第一次在腦海中發現,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不曾記得有過這個場景。
“可能當時我太小了吧。”丁書權拿著相片,再一次想起了那個穿著褐色紗裙的女人,站在門口提著行李箱。
“這個女人真的是我的母親嗎?我怎麼到今天才想起來關於她的一點點記憶。”
丁書權反複把相片看了看,除了細長的脖子,精致的耳環,略微卷起來的長發,再也沒有關於這個女人真正特征的東西了,就連手也被懷裏的嬰兒擋住了,也正處在相片的一條裂縫當中,看不太清楚細節,隱隱約約帶著一個玉鐲子。
“這張相片從哪裏來的?”
丁書權又一次考慮起了這個問題,他把所有可能放相片的人都篩選了一遍,最後腦海裏浮現出兩個人影——李魚王和丁項哲。
但是這兩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們手裏的相片又是哪裏來的?
這兩個問題丁書權始終沒有想通,就在他還在疑惑的時候,一個想法冒了出來——相片是在溺水的時候被塞進口袋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丁書權自嘲地搖了搖頭,馬上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不過他始終沒有辦法把這個念頭從腦海裏刪去,越想越覺得心裏發涼。
溺水的感覺和在水裏的經曆再一次浮現在眼前,丁書權不由得呼吸急促起來。
那個巨大的黑影又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要把我拖下水?
我為什麼沒有死?
為什麼我感覺在下沉,但是卻浮出了水麵?
一連串的問題占據了腦海,原本被相片驚到的丁書權重新開始考慮起剛剛發生的事情。
諸多的奇異事件已經讓他非常不安了,各種謎團、各種人物縈繞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權哥!你吃點東西嗎?”悅耳的女生從門外傳來。
“我穿個衣服就來!”丁書權走下床,從烘幹機裏取出差不多幹了的衣物穿上,最後把相片再放進上衣口袋裏。
他把放在床頭的隨身物品都收好,扯下還沒有充滿電的手機,看了一眼充電器,應該是李魚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