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被一陣清脆的鳥叫聲吵醒,丁書權睜開了眼睛,模糊的視線和脫水後的頭痛告訴他自己還活著,隻是不知此時身處何處。
在這種情況下,大腦也難以正常運轉,處於半宕機的狀態。
等他的大腦已經處理好現在身體所處狀態的信息時,他才發現自己是躺著的,又思索了了一陣,想掙紮著坐起來,卻奈何身體根本不聽腦子的使喚。
“CPU已經燒了。”原本一個簡簡單單的想法,如今卻需要十幾秒鍾才能在腦回路中完成一個流程,將這些字從文字庫裏拉出來再平湊起來,形成一句可以理解的話。
“原來在玩那些卡逼電腦的時候……”即便是在腦子裏自己想想,他也已經很難處理一句完整的話了,更不要說用嘴巴說出來,“電腦本身是這種感受。”
“明明知道還有很多事請要做,有很多指令被輸送進來,可就是無能為力,愛莫能助啊,往死裏拍顯示器又能有什麼用呢?”
他的思考能力漸漸在恢複,能夠處理一長串字符了,與此同時還不忘調侃一下。
“哎,現在能想清楚東西又有什麼用,手也動不了,腿也沒知覺,就連眼皮子都沒有辦法打開,唯獨這個破耳朵頂點用,出現了幻聽,還有鳥叫。”
“你醒了?”除去鳥叫,被他誇讚很頂用的破耳朵又收到了一條信息,來自於一個聲音甜美的女孩。
“靠,可以,你很爭氣。”丁書權在腦海裏又把耳朵誇了一遍,“生死關頭,給我弄出一個美女的幻覺來了,不對,現在還不能確定,隻不過是生意好聽而已。”
“瑪德。你這破眼睛長了有個屁用,能不能讓我看看誰在說話啊,光聽聲音心癢癢,淦。”
“生死關頭,方能看出一個人的本性。”熟悉的聲音從專屬空間傳來,“沒想到你的本性竟然這麼讓人惡心,口區~”
“小黑?”丁書權猛地一愣,即便它的聲音有點女性化的傾向,沒有刻意發出尖細雜音的時候還是挺柔和的,但是跟剛才清脆悅耳的女生一比,高下立判。
“怎麼了?不能動嗎?”清脆甜美的女聲再一次從耳畔傳來,“看你的樣子,好像脫水挺嚴重,來把它喝了。”
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有一隻溫潤的小手托起了自己的脖子,幹裂的嘴皮子上也傳來了冷冰冰的觸感,沒多久就有冰涼的水從嘴巴流到了身體裏。
“這樣唯美的一幕,我竟然是個瞎子。”若是此刻丁書權還能擠出半點水分充當淚水,想必他的臉頰已經被晶瑩的能反光的東西劃過了一道痕跡,哦不,有可能是兩道。
“別想了,七瀨奈美,我都認識了。”小黑的聲音再一次從專屬空間裏傳來。
“什麼!?”丁書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成功讓一隻眼睛恢複了視力,模模糊糊地看見一隻巨大的皮卡丘,正在朝著他微笑。
“應該是她沒錯了。”力氣用盡,雙眼再次墮入短暫失明的狀態,隻能判別現在身處的環境裏有光線,進而確認應該還沒瞎,雖然沒看見聲音主人的臉,但是那隻巨大的皮卡丘已經讓丁書權確認了她的身份。
“居然連她的聲音都沒聽出來。”
“這雙破耳朵不要了吧。”
“等等。”
“按照剛剛看到的,難不成現在我是躺在她大腿上?!”
“你怎麼哭了?”七瀨奈美收起水杯,看著丁書權的眼角滑過的淚痕,疑惑不解,“好好休息吧,待會等你醒了,再弄點吃的。”
“我恨啊,在我最需要一個健康的體魄的時候,卻是我這輩子最無能為力的時候。”
“枕在人家大腿上,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很啊!”
“出息!”小黑的怒吼從專屬空間中傳來,“你能不能把你的想法上個鎖!不要在我這裏餘音繞梁了!”
小黑並不想接受丁書權此刻思維的共享,然而丁書權也沒有辦法做到獨自思考,因為他的腦子還沒完全恢複,控製不了,現在所有的想法都會在專屬空間走一遭,在那個空蕩蕩的地方來回反射,形成回聲,讓小黑忍不住跳出來踩他一腳,然而經過仔細思索之後,若是現在真的出去踩他一腳,恐怕他就消散在這世間了。
補充了水分之後,昏昏沉沉的感覺再度襲來,剛剛的他是因為暈厥而導致的短暫性意識模糊,此刻才是真正的倦了,需要休息。
按理說,極度疲憊的人應該是睡不著的,但是耳畔的鳥語似乎像是魔咒一般,催促著他快速的入眠。
“有古怪。”待丁書權睡著之後,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沒再入侵專屬空間,留給小黑一個清淨的地方用來思考當前的狀況,“這裏應該也是異度空間,但是卻充滿了生機,在沒有主動的引導的情況下,竟也能夠快速的修補他的身體,這又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