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今天十八阿哥為我求情,他是阿哥,願意為我一個小小宮女浪費口舌,想必他平日裏挺平易近人的吧。”那一幕,微微勾起的嘴角,溫暖了紫椰的心,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
“是的,阿塵算是一個挺好說話的阿哥,也很善良,記得小時候,他不小心踩死了一隻昆蟲,還在一片土地上為小昆蟲立了一個大大的‘無字碑’。看著他用白白嫩嫩的小手刨土,立碑,就覺得他以後一定會是個溫柔善良的男子,會很有責任感。”
“那,格格,阿哥雖然很溫柔,但他生在帝王家,皇位......”
“事實上,我並不希望阿塵繼帝位,當這一世的儲君。阿塵那麼可愛,心那麼柔軟,又是專情之人!倘若他當了皇上,自然就不能與心愛的姑娘雙宿雙飛,一定是要參與政治聯姻的,就像我一樣.......”格格說不下去了,一想到弟弟以後也有可能遇到和自己一樣的困擾,心裏頓時就亂成一團。
聽到“心愛的姑娘”,紫椰就心跳驟停,麵龐浮上一絲紅暈。
“格格,別想了。”紫椰忽然意識到,格格已經抽噎了,就過去抱住了格格,輕輕拍著她的背,就像格格之前拍著她一樣。
“小椰,有你真好。”格格終於放下了所有的堅強,像一個孩子那樣縮在紫椰的懷裏,大聲地哭了出來。
“為什麼我要是格格,為什麼我要去和親,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父皇要這樣對我?為什麼隻有和親國家才能安定,為什麼?為什麼格格就要做出犧牲,為什麼,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格格已泣不成聲。
“格格,沒事的,都會過去,沒事的。”紫椰一直在安慰格格。
“格格,你剛剛說十八阿哥與心愛的姑娘雙宿雙飛,阿哥難道......”
“沒有吧,怎麼了?”格格整理好情緒,擦幹眼淚,回答了紫椰。格格以為紫椰是轉移話題,就沒有多想。
“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紫椰的指尖絞著手帕,害怕格格看出什麼。
“哦,我也並不強求阿塵心愛的人能入得了我的眼。從小,我就事事慣著阿塵,至於婚姻大事,我當然希望他能幸福,隻要他喜歡,我就無所謂。但是兩情相悅才行,如若弟弟一方單相思,我不會同意的。”
“格格,奴婢有話要說。”本來格格沒有察覺,但從紫椰說“沒什麼”的時候,聰慧的格格就看出來了,那不自然的表現哪是紫椰的作風,這種表現什麼情況才會出現,格格當然知道。
又見紫椰自稱“奴婢”,就覺得事不一般。“說吧。”格格已經猜出來紫椰要說什麼了。
果然不出格格所料,“我......”
“說吧,小椰,你還不敢和我說?”一向紫椰和格格說話都毫不避諱,可這次卻難以啟齒。
格格的眼皮越來越重,“行了,別說了,我要歇著了。”格格抬了抬手,示意紫椰出去。
紫椰害怕事擱久了就越來越難說出口了,“噗通!”格格剛要把眼皮合上,就聽到了這麼清晰的聲音。“小椰,你這是怎麼了?”睡意全無的格格就要過去把紫椰扶起來。
“望格格恕罪!奴婢自知年幼時就為低賤宮女,不宜高攀,不應有攀龍附鳳之心。但奴婢自小就沒有心中所愛,直到今日,見到了十八阿哥,才知何為英俊,何為瀟灑!才知心跳動的頻率是會變的!格格,奴婢忘不了阿哥,奴婢並不奢求您的原諒,隻求格格能將奴婢引薦給十八阿哥,哪怕嫁給十八阿哥作妾,奴婢也願意,隻求能嫁給阿哥,此生,奴婢紫椰有十八阿哥渺塵一人足矣。”紫椰邊說邊掉下淚來。
十幾年都不曾有過的這種溫暖,為什麼現在遇到了,為什麼又是這樣一個男人給予的。皇家的人,她是皇家的婢,要怎麼結合。
“你先起來,小椰!”
“格格,您能同意嗎?您答應我,好不好?”大大的眼睛中載滿著希望,滿是渴求。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為之動容。
“小椰,阿塵的心思,我做不了主,你和他隻見過一次,怎麼會......”格格雖然早已猜出來,但她想不通為何就這麼一麵,弟弟就俘獲了小椰的心。
也許,世上就存在於這種一見鍾情吧。
“我也不知道......或許命裏就該有他。”
“算了,格格,你去歇息吧!紫椰再跪一會兒,興許就會知難而退了!紫椰如果當不了十八阿哥的枕邊人,那就是紫椰的命,紫椰認命,紫椰就努力熬到25歲,出宮覓得一個如意郎君。還請格格原諒紫椰,無法伺候您到老。”紫椰揚起淚痕未幹的臉,讓格格又愧疚又自責。
紫椰跟了她那麼多年,從來沒提過什麼要求,雖說經常不加掩飾地給她提意見,卻從未有過請求,就今天,唯一的請求,她都沒能力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