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
柒然突然冷聲打斷了花未名的話,眼神冰冷,帶著抹冷酷,直直地看入花未名的眼中,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隻覺得,如今站在他麵前的柒然,似乎完全變了個人。“什麼?”忍不住便詢問了出口。
“這是他留給我的印記,總有一日,讓他看清楚,當年他是如何對我的!”
右手抬起,隻那掌心間,與袖子連接在一起,是一個珠瑁碎花套,將五指套了進去,看那花樣別致,帶著幾絲垂絲,煞是好看。隻隱約間,能看到珠瑁碎花套中心處,有一抹淡紅,如傷口愈合後,長出的粉嫩新肉。
而拇指與手腕間,露出的,是一片焰火般的紅色,張揚肆意,如吞噬鮮血而長成的花。
“柒然……”
“我們去大漠吧!我已經飛鴿傳書給獨孤傲了,不日他便派人來接應了。”
這一年,真的變化好大好大。她從一個軍功赫赫的戰妃,從一個全安南國第二尊貴的女子,眨眼間變成了一個見不得光的死人。而獨孤傲,也在經曆了這兩年的爭權奪利、勾心鬥角,成功的坐上了大漠帝國的皇帝寶座。
她本就是在權力中心成長起來的,自然知道,若是心不狠手不辣,被殺死的就是自己。所以,她早已不再去想獨孤傲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將大漠的太子殺了,奪得皇位。
如今,她隻需要尋到一個強勁的後盾,然後回來,將那人付諸在她身上的所有傷痛,一一還在他身上。
安南國邊境守衛森嚴,這段時間都在緊密盤查著,似乎在尋什麼人,弄得邊境各處人心惶惶。
再次站上陽城的土地,柒然的心情早已不同往日。當年能為了他放棄一切唾手可得的權力,如今她卻是隻有一個傷痕累累的軀體以及心。
如她所料,她毀容後,那些拿著畫像對著她的模樣半天,也找不出她與那畫中女子絕美的麵容有半分的相似之處,便輕易地讓她出城了。
當她踏出城門的那一刻,便毫不猶豫的往西北而去。大政有她與他太多的回憶,無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為了擺脫這些前塵牽繞,她隻能尋一個陌生的地方,開始陌生的生活。
當她帶著古淩音與花未名在大漠邊境徘徊之時,安南發生了一件大事,以至於大漠在收到消息後,立馬陳兵邊境,與遙遙相望的陽城對峙。
柒然等人恰好進入了大漠的風鼓樓,此處風沙極大,雖到了暮秋時節,卻是狂風不斷,風沙迷眼,寸步難行。
無法,隻能在風鼓樓中與一群行走商販擠在一處幾十坪的客棧處歇腳。
三人衣著華麗,古淩音長得極是清麗,而且花未名出手大方,在這窄小的空間了,也讓別的商旅小販不敢與他們三人走得太近,反倒留出了一大個空位,柒然不客氣的坐在中間唯一的一張圓桌旁,麵紗垂落,雙眸清冷,隻右眼眼角處,一道拇指寬的疤痕紅豔豔的,看著悚人。
她不言不語,古淩音為她倒了被泛黃的茶水,她看了看,搖搖頭,隻閉目冥想。
而四周沉寂了一陣,稀稀疏疏的,又開始說著臨國安南國內的狀況。
隱約間,她腦海中不斷飄蕩的,都是梓歸璃那張深沉的臉。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