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鴻晟雙眼微閉,左手隨意撐著額頭,右手拇指與食指配合著揉捏雙眼眼角處,淡聲道:“如此不是更好嗎?”
他之所以派梓歸斳半道截了梓歸璃籌集的糧草,繞著安南國大半個江山一圈去藏著,一來是防止梓歸璃能在半道奪回糧草,二來則是擔心梓歸斳對商柒然不死心,容易被那女人說動。
當年那場宮變,他費盡心思去安排,將梓歸璃調離南安城,就是為他製造機會,但萬萬沒想到,一個女子,毀了他整盤棋。
原可讓古淩聖殺了她,便一了百了了,他就是萬萬沒想到,梓歸斳竟然對那女子勢在必得,寧可不要皇位,也要將她綁在身邊。
“不要!兒臣要她,所以她不能死在戰場。”
梓歸斳大聲喝著,終於成功的讓神思有些飄遠的梓鴻晟看著他了。他眼神定定,帶著某些炙熱與癲狂,梓鴻晟在那雙眼中,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他也曾經為一個女子狂熱到如斯地步,甚至不惜用盡手段,將其他覬覦她後位的後宮女子一一鏟除。隻可惜,她依舊還是未能守在他身邊,與他白頭相守。
他被迫娶了那個權勢熏天的古家女子,並不得不將她立為皇後,不得不展現對她以及古家的寵愛,更甚至不得不將帶著他梓鴻晟與古家血脈的梓歸璃,立為太子。
他不能為心愛的女子守住後位,所以他要為她唯一的血脈,留住皇位。他梓鴻晟的皇位,隻能留給他心愛女子的血脈。
而這阻礙他與她的孩子登上那個位置的人,他都不惜一切代價,為她的孩子一一鏟除。
“她是一個異數,對你不利,父皇不能留她。”
“可兒臣還是喜歡她。”梓歸斳執拗道。
“喜歡又如何?天下女子多得是,為何偏偏執著於她?秦將軍的麼女秦水茵,不是對你有意嗎?你將她納了,今後對你登基也有利。”
“那父皇當年為何又要執著於兒臣的母妃?以至於讓她枉死在這深宮之中?如若不是父皇你千方百計將她綁在身邊,她又怎會屍骨無存?”
“你……你放肆!你是看朕平日裏對你稍多縱容了,便可對朕忤逆朕了嗎?”
“兒臣不是忤逆,兒臣隻是在表達喜歡一個女子的心情。秦水茵又如何?古家又如何?他們都隻是你手中的棋子,但是柒然不是你的棋子,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冷漠,都不與那些權力有絲毫的關係,所以兒臣喜歡她,喜歡……”
“夠了!”梓鴻晟大喝,猛的站了起來,一掌重重的拍在案桌上,巨大的聲響嚇了梓歸斳一跳。與梓鴻晟對視著,張了張嘴,卻是不知要說什麼話。
“不要逼朕讓你娶了古淩音!”
梓鴻晟看著梓歸斳,緩了幾口氣,才一字一句的吐出這句話。
若是如此,便意味著,他能放過古家,甚至是為他拉攏到一個很好的助力。對古瑭賀而言,妹妹雖親,但總不及自己的親生女兒親。
且還是一個他極其寵愛的妻子與他生的女兒。
而那個女子,絕對不能留!
“我不要!”
梓歸斳愣了愣,突然大聲反對。他知柒然與古淩音間那情同姐妹的關係,若是他當真娶了古淩音,那柒然永遠都不會對他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