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風,你這才子掌櫃客棧,這名字取得,怎的比蔡文才的財源客棧還要俗不可耐?”
柒然一進楚流風的雅廂,便捧腹大笑地嘲笑著跟進門的楚流風,也不管那個跟在幾人身後進來伺候的張問是何表情,她隻笑得岔氣了,還是水柔上前為她拍著後背順氣的。
這雅廂是布置得挺好的,雅致清幽,正門處對著一個三丈高的大屏風,不是鳳凰於飛,也不是萬馬奔騰,隻幾點水墨渲染,勾勒出一個山河飄渺之境,而那山河飄渺中,一抹嫣紅翱翔在萬山之頂,遙遙俯視著大地。
柒然上前細細觀賞了一遍,隻覺得這畫麵看似旖旎飄渺,帶著女子的柔情溫婉,卻又有說不出的豪邁,依舊睥睨天下的大氣磅礴。
“這畫可是你畫的?”柒然細細的看著那畫風走筆,似乎是一氣嗬成的,如此巨幅,竟然隻靠隨意的點墨而成。“我可不知你又這個手藝的?”
“莫要忘了,我可是大政國的第一才子,太上皇欽點的最年輕的丞相,也是……”
楚流風撇嘴看向別處,玉扇在左手心上一下一下的拍打著,清脆地聲音在這廂房中,緩慢而有節奏的響起。
“也是引起兩國交戰的罪魁禍首!”
柒然嗤笑,收回打量那幅畫的視線,果然看他目光一沉,方才那自信的昂揚光彩,再次被那雙沉靜的雙眸所掩去。
柒然轉過屏風,見得裏頭有一張寬大柔軟的臥榻,一張雕刻精美的八寶仙桌,四周放著幾張鋪上軟墊的圓木凳子,桌上的紫砂壺茶盞用具一應俱全。
不遠處還有個熱火爐在旺盛地燃燒著,使得整個雅廂不至於太冷。
“張問,如此書生氣的一個老板,怎的就讓你死心塌地的跟著呢?”
柒然笑得麵頰兩邊都酸痛酸痛的,楚流風卻是慢條斯理地喝著自己的茶,隻淡然地瞥了柒然一眼,便繼續自顧自的喝茶。柒然見激怒不了他,便轉了風向問那個三十幾歲,黝黑一張臉的張問。
“書生氣?我們家老板那可是生意奇才!隻短短半年時間,便是成了這南安城出了名的大富商,不跟著老板混,那是要跟著誰混?”
“哦?竟然有這等事?”柒然向楚流風看去,隻好奇地打量著那個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這個看似淡然,實則是孤傲到骨子裏頭的男子,即使不喜歡商人的市儈氣息,但是若真要做,也一定要讓自己做到最好吧?
突然想起他那像是跟她慪氣的才子掌櫃客棧,柒然忍不住再次咯咯的笑了起來,讓一群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尤其著與柒然相熟的,皆知她平日裏性子冷淡,很少有如此不顧形象的大笑的時候。
“若是不信就算了,反正到時那些銀子都會如數給你送去。”
楚流風終於有些克製不住了,砰一聲將手上的茶杯重重的放下,臉有些抽搐,但那也隻是輕微的,若不是這裏的人眼神都是敏銳的,也不會看得出來。
“沒沒沒……我可沒說不相信你,我隻是……咳咳咳,我隻是覺得那才子掌櫃之名……取得甚好……甚好哈哈哈哈……哎呀,水柔我快不行了,你去找獨孤傲跟花未名他們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