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生的什麼氣?”
柒然見她局促的模樣,隻自己一時又犯病了,隻能轉開話頭,引開她的注意力,緩解尷尬。
“還不是宮裏的那些嘴碎的,背地裏說些葷話,汙蔑小姐的聲譽。”
“說些什麼了?說來聽聽。”
水柔抬頭,見柒然隻是側躺了下去,拉上了棉絮被子,一副不甚關心的慵懶樣,本湧起的怒氣,也淡下了幾分。
柒然不在意,無論外麵的話說得多難聽,她都不在意。
水柔看著那側對著她的臉,在冬日斜陽裏,如白玉般透明,似乎如雪般,隨時都能淡淡化去,直到消失不見。忍不住的雙眼便通紅著,鼻子酸澀起來。
柒然久等不到回話,回頭看去,卻見水柔眼睛紅紅的,有些詫異,起身關切道:“那是說了什麼重話,讓你這冷冰冰的殺手都哭鼻子了。”
“誰說我冷冰冰的,我還不是屍體呢。”
水柔破涕為笑,聲音還帶著鼻音,眼睛也泛出了晶瑩,卻是笑著挨在柒然身邊坐下了,伸手擦著眼道:“還不是與楚流風有關。他來這的次數多了,遭人嫉妒,且對小姐你的名聲也不好。畢竟後宮重地的,一個男子常來,名聲也不好。”
“就為這個?”
“嗯!”
“那你哭什麼?我要如何過是我的事,大不了名聲臭了我們就搬出宮去單過,誰愛說就誰繼續說去,我不在乎。”
“那你在乎什麼?”
柒然的話剛落,一道冰冷不帶溫度的男子聲音傳來,砰一聲,大殿門被人重力推開撞在了兩邊的牆上,而梓歸璃就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逆著光,眸中神色看得不分明。
“喲,這消息傳得可真快的呀,楚流風前腳剛走,你後腳就到了!”
柒然冷笑,故意激怒他一般,頂了他一句後,吩咐水柔去燃香料。水柔有些猶豫地看了梓歸璃一眼,卻是在柒然冷淩的麵色下,猶豫著去端鳳凰鏤空香爐。
梓歸璃自覺自發的到了柒然側躺著的軟榻上坐下,伸手將人給扳過來,對視著,才冷聲道:“你以為這皇宮是你家,你想來住就來住,不想了就搬出去?”
“這皇宮本來就不是我家,不是嗎?”
“你……”
梓歸璃麵色難看,雙手緊拽著柒然的雙肩,有氣卻是無處可發。最後隻能無力地垂下,然後惡狠狠地瞪著她。
“你這次又想幹嘛?當真以為你想要離開本宮的東宮,就可以離開嗎?”
“我可沒說要離開,如今這有享不盡的富貴榮華的,何苦折騰?再住些日子吧!”
若是當真與柒然認真了,按照她這個滿不在乎的樣子,真真的能將他噎死。
“那你如今這是要做什麼?”
“閑來無事,自耕三畝田,總不會礙著你太子殿下了吧?”
“什麼?”
梓歸璃沒聽懂,看著她,柒然卻是瞥瞥嘴,不再說話。
一旁端著香爐過來的水柔噗嗤一聲,笑道:“小姐這個模樣,還真有幾分小孩子賭氣的模樣。”
接收到柒然警告的眼神,她趕緊收了笑,對著梓歸璃正色道:“小姐想要在商業上大施拳腳,方才楚相爺才讓我們小姐給噎得走了。”
梓歸璃若有所思地看著安靜側躺的柒然,長長的濃密的睫毛在那緊閉的雙眼下投下一道陰影,微微顫動,如蟬翼般,帶著幾分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