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這樣說?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是成心利用淩音的?”
柒然伸手掰開那緊緊拽著她下顎的手,一道道五指印痕清晰地留在那白皙小巧的下顎上,隱隱的痛意傳來,但是也比不上心中的痛。
花未名有一刻的閃神,有些愧疚地看著那倔強的丫頭,但也隻是一瞬,便冷笑一聲道:“憑什麼?憑你是曾經叱吒風雲的弧鳶公主,憑你是玩轉朝堂的弧鳶公主,憑你是為了一個安南質子梓歸璃去死的弧鳶公主……”
親眼看著那絕傲的氣焰漸漸熄滅,眼中帶上了絕望,如一潭死水般,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花未名突然就停止了說話,靜靜地看著那個女子。哀愁?心痛?絕望?還是平靜?
她一動不動的,緊抿雙唇,外麵浮動的熱氣吹進來,但是她額際已經不再出汗,鬢間本有些濕潤的發,也不知何時已經幹透了。花未名動了動唇,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許久,那雙空洞的眼漸漸恢複一些神采,望著花未名,毫無感情的開口問道。
“那次江南之行,我在斷崖救了你的那次。”
或許獨孤傲什麼都不問,隻是以為柒然是青焰盟的一個殺手,或是梓歸璃手上的一枚棋子,但是隻有他最清楚,從柒然失蹤,他被青焰盟嫁禍,到被青焰盟追著四處跑,到最後的青焰盟刺殺弧蕪,為她製造被擄假像,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了柒然,青山與柒然有關,卻又所有事都為柒然做好後備,試問這世上,除了弧鳶公主,還有誰能讓那冷血之人付出至此。
“那很好笑吧?你心裏清明如鏡,卻看著我在一旁演著獨角戲!”
她的笑帶了冷漠與疏離,花未名突然不知要說什麼,心裏有些慌,正要開口,馬車卻是停了下來,獨孤傲一聲不吭的掀起馬車車簾,轉身看著柒然。
那模樣卻是他將馬車夫給打發了,親自為柒然駕馬,而他們兩人方才的對話,明顯的都被他聽了去了。
“柒然,古府到了!”
柒然點點頭,躲過花未名伸出來的手,看向獨孤傲,獨孤傲彎腰上了馬車,將柒然摟入懷中,在那耳邊低聲道:“無論你是誰,你都隻是我的柒然。”
柒然雙眼一熱,伏在他胸膛,卻不再說話。
幾人到了古府門前,報上家門,那門堂到裏頭通報一聲,隨即有三四個丫鬟出來迎接,引了他們往古淩音的閨房院子而去。
古家不愧是千禧大陸第一富庶之家,且不說這古宅占地麵積多廣,就那穿堂而出後,看到一個一望無際的人工湖之時,都隻這家的財大氣粗。裝潢也不會刻意顯示出錢多無處擺放,卻也是符合一個國舅家的高貴。
幾人現在都無心欣賞這些身份的象征,隻進門去了古淩音的閨房,卻是三進的一個大房子,外人尤其是男眷隻能在外堂坐了歇息,柒然被安置在一個軟轎上,被抬進去古淩音的閨房。
當柒然看見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古淩音時,本就有些發紅發熱的雙眼,頓時就流出了淚來。這是她許久許久都未曾落淚了,以至於這一次,卻是怎麼都止不住,弄得一屋子的丫鬟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