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房中都默不作聲,小丫頭是不知要說什麼,才不會讓小姐覺得自己多事。而柒然則是在想著,梓歸璃為何會出現在大政國的都城內?當年的弧鳶一死,按照他與弧蕪的約定,卻是能回安南國去做回他的太子的。
想到此,她對著鏡子嫣然一笑。卻是知道為何了,當年的恥辱,那人,放不下。
今日她還有一場舞,這是奠定她在大政國中地位的一場開場秀,往後她自然不會樂意在那些男子身下輾轉承、歡,既如此,她就要抬高自己的身價,卻不是靠的那些手段。
“小丫頭,準備好了嗎?去與花媽媽說一聲,今天的最後一支舞,我去跳。”
她並未事先與花媽媽商量,因為如今樓子裏許多事她都已經掌握在手中,並不需要與她說一聲,說得難聽些,就算如今她要將人趕出這樓子,花媽媽也不能真的反對什麼。
小丫得了吩咐,立刻去外頭尋人,又拉了個丫頭讓她去尋花媽媽安排,自己又回了房中,照看著柒然。其實其他姑娘房中,就算不算太紅的,也有三四個丫鬟,但是柒然房中,就隻有她一個,某些時候,她還真不能走開。
花媽媽不多時便來了,隻進了這相對比較冷豔的房中,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你可想好了,若是你今日出了這個場子,往後尋上來要包你的人會是極多的……”
“花媽媽這是說什麼了,如今這場子是我管著,難不成你還讓我去尋一個貴人做了外室?”
這花樓中倒是有一個規矩,若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未開苞的,隻需走走台,有哪個公子大人看上了,就買了去做外室,如是想要留在這樓子中的,卻是要上台表演,以後便是這紫蘇樓中的姑娘,卻是不做外室的,除非哪一日姑娘從良了,還有哪個爺看得上的話,就帶了去。
花媽媽也是有些私心的,且不說她方來不久,公子便要自己將權給了她,且還四處關照著。這樣的一個人,還是放出去,讓別的男子關著好。
柒然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隻冷冷一笑,越過她往漸漸暗下去的外間走去。今夜的狂歡,才正式開始。
外頭早已經得到消息,說是柒然姑娘會獻上一舞,原本以為沒機會了,要攬著美人去逍遙快活的人,又折返了回來,將小小的一方舞台,圍得水泄不通。
“砰!”
“你說什麼?柒然要去獻舞?”
劉連香在閉月的閨房中,侍衛上前對著他耳語一番,便見他有些怒意的將手中杯子砸在了地上,嚇得房中女子臉色一陣蒼白。
“出去看看!”
此時音樂響起,卻不似方才那般充滿沙場中的淩厲與大草原的遼闊,卻是低柔婉轉之曲。在眾人目不轉睛中,柒然一身彩衣,緩緩的移動著,手中形狀變幻莫測,卻是一隻鳳凰模樣。
高傲、冷豔,卻又熱烈、瘋狂,音樂也隨著急驟起來,那道彩色身影便飛速旋轉,帶起陣陣清風。這時,又有幾個女子一同出來伴舞,卻隻落在了邊邊角角四處,空出來的中心,那個女子猶如真正的鳳凰,飛入那些男子的眼中、心中,帶著驚心動魄的炫彩,從此烙下了一個鳳凰的影子。
鳳凰涅槃,重生後,我依然光彩。要我從此殘喘於這青樓之地,我心不甘。
一舞,攬盡萬千風華。一舞,傾國傾城。
幾個角落裏,有深沉的、讚美的、探究的、陰鬱的眼神,透過重重的歡呼聲,落在那個風華盡放的女子身上。
一舞傾城,也不為過。今日,可全是達官貴人,往後,她的路又該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