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公子此次會懲罰於她,這樣的一步險棋,他們卻是萬萬行不得的,否則多年心血付之一炬。也幸好涼柒然下了個決定,休業重整,擇日重開,讓她好生的喘了一口氣。
隻這樣一歇業就是大半年,不說外間傳言紫蘇樓要倒閉了,就她們樓子斜對麵的思花樓,生生的奪了她們許多熟客,並沾沾自喜的四處散播謠言,說紫蘇樓元氣大傷,怕是要從這大政國第一樓的位置給退下去了。
要她花媽媽如何不急怒攻心,如何不氣急敗壞。人家都欺負到門口了,她家這位還優哉遊哉自閑自樂的每日賞歌練舞。
“思花樓是嗎?螢樓蟻穴,不足為懼。”
“那什麼才是該懼的。”花媽媽冷著張臉,瞪著悠悠起身,又示意那些彈唱女子準備起調,真有上前砸了那些桌案樂器的衝動。
“花媽媽為何不過了明日再說?定然不會讓你失望的。”
忍了忍,終究還是忍下了這口氣,畢竟這五個多月都熬過來了,再熬三天,也不是不能,隻是本來心中就有些著急,又有樓裏的姑娘說揭不開鍋了,她才帶著人過來,如今看涼柒然那副要趕人的淡漠表情,留在這也徒添心堵,轉身就又往原路折返了回去。
“花媽媽花媽媽……”一群嬌滴滴的女子,瞪了柒然一眼,嬌呼著小跑跟上去。
“大清早的叫什麼叫,招魂呀?”花媽媽沒什麼好氣的聲音,透過枯枝伏木傳來。
“哎呦!”
“啊!”
嬌呼聲陸陸續續的傳來,亭中眾人不明所以,你看我我看你。柒然脖頸高昂後傾,兩手張開左右兩方前後彎出,勾出個孔雀頭的手勢,左腳後抬,已經擺開了舞姿,隻站定著,等一群女子還在迷惑著時,好心解釋道:“雪融路滑!”
眾人聽懂了,想著那些衣著單薄露骨,又慣了嗲聲嗲氣的女子,落在一堆的樣子,便掩嘴大笑了起來。
柒然似乎也想象了下那些情景,忍不住也微微上揚了嘴角。
果然如柒然所說,二月十一日卻是個忌日,隻有些人卻是不記得了,卻是皇帝的同胞兄弟,皇三子的忌日,說來這皇三子,也隻出生三月大,還未得先皇賜名,便夭折了。皇後一蹶不振,也失寵了好些年。而這些年,便出現了個寵冠後宮的水妃。這多年前的事,許多人早就不記得了,誰會刻意去記住一個不滿三月的皇子忌辰?
卻偏偏今年,後宮那位卻下旨,普天同忌三日,為予親王薨逝避忌三日飲酒作樂之事,違者處斬。
花媽媽也幸虧自己忍了下來,才未繼續鬧著按時開業,不然此次真真的是撞在槍口上了。
“你說當時她真的知道今日有忌?”
依舊是紫蘇樓中偏左方的那個偏僻院子中的房中,那男子就坐在案後,桌上堆著滿滿的書籍,以及幾封方才拆開的信,卻似乎是未來得及批複的,隻寫了兩個朱紅的字。花媽媽眼尖,不小心看到了,卻不敢再多看,便低著頭,看著自己露在外麵的青色繡著蘭草的鞋麵,恭敬的回話。
“是,她確實是這樣說的。”
“哦?還真是奇特呢,她難不成有預測之能?”
雖隻是一個玩笑之語,但那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甚至越見冰冷,將這房中的幾人都凍得不敢輕易回話。
“你繼續好生的看著她,有任何異狀,再來回稟。下去吧!”
“是!”
人走遠了,鍾淮從那男子背後站出來,屈膝等著主子吩咐。
“繼續催緊那邊的人,讓他們加快速度。還有,分派兩個人去給本宮查查這女子的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