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月朗星稀的夜色,駱駝踩在軟沙上,周圍的月光灑在沙子中,沙子上如同落了一層薄薄的雪。白瑕在駱駝上打了一個哈欠,今天她對蘇北說了好多的話,而這些,都是關於蜜兒走後在自己腦海裏殘留的記憶。她現在感到自己有一些累了,而且蜜兒留在自己腦子裏最後的悲痛表情似乎也感染了自己。現在她自己似乎都有一些哀傷起來。

身前的人看著沙漠中的月光,不由的回頭向著來時路張望。

“四樂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征人盡望鄉。”仿佛是什麼觸發了情愫,他在那裏吟誦出那首古老的唐詩。他似乎被自己的情愫所感,把最後的一句又念了一遍。

“蘇北,是不是想家了?”蘇北在那裏點頭,想到自己現在在白瑕身後,白瑕是看不到自己點頭的,他把頭埋在她脖子上說是。“其實我也想家了,也不知道我爸媽現在怎麼樣。”“你爸媽現在一定很好的,生活甜蜜,跟牛皮糖一樣。”“牛皮糖,怎麼說。”“恩,甜甜美美,難舍難分。”“那我和你也是。”月光裏,白瑕說完的時候咯咯的笑著,那樣的聲音像是蜜兒曾經在他們身邊的笑聲一樣。那種聲音他不會忘記,隻要一次,永銘於心。

“白瑕,你現在有些像蜜兒了。”“本來就是,你也聽到,看到了,我就是蜜兒,蜜兒就是我。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也是,白瑕,你說我們回去以後就結婚好嗎?”“傻瓜,現在還上學呢!”“那從學校出來就結婚。”“好,我答應你。”

“蘇北,我想家了,想我的爸爸媽媽,想雪櫻,想顏沫,也想蘇南了,還有那麼多學校的人,不知道怎麼了,現在好想他們。”“我也是,大概是因為我們離開人群,所以就特別的想他們。”蘇北說的時候白瑕從駱駝背上轉過身,撲在她的懷裏。“等我們這次的事情完了,我一定好好待在城市裏,這裏,我以後都不來了。”“好。”

樓蘭的孤月還是像以前那樣照著下麵的土地,隻是滄海桑田,它所照耀的地方現在早已改變。原來的大湖現在早已被大漠所覆蓋,而駱駝成為這一片土地上新的交通工具,取代了以前的船舶。

遙遠的北方,蘇北指著讓白瑕看,白狼對著那裏發出長長的狼哞,月色下,遠方的天際一些極細的光上升著衝向天宇,那些細碎淡薄的光。原來,這個大漠還有一些東西沒有變,那一片火絨草就是度過千年的時光,現在依然還是會在夜色中焚燒,會把細碎的光芒如同羽片一樣飛向廣奧的天際。

駱駝駐足,白狼長哞,月光下的光之羽即使千年的時間依然如故,從來不曾改變。

黃沙裏,另外的一個地方,也有人看著這發生在沙漠中的神跡。領頭的人看著這一切,深深的向著光亮發散的方向鞠躬。身邊的手下也照著他的方式做了一下。身邊有好奇的人問老大這是什麼,是不是那裏有城市。老大在那裏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