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暮色裏藍色送走了自己的姐姐和姐夫,姐姐臨走的時候把那條小狗給藍色留下了。姐姐說,反正帶不走,留下來陪你。她在藍色額頭上吻了一下,把弟弟緊緊抱進懷裏。暮色中的藍色看著姐姐離開,看著她飛上北京的夜空,看著那個已經打不進去的號碼。小狗在他懷裏叫了一聲,算是對自己前任主人的送別。“我該叫你什麼呢?”藍色用手指碰了一下小狗的頭,想了一下。“就叫白白好嗎?”他想到白瑕最喜歡的顏色,就叫了一聲小白,狗回應了一聲汪汪,算是答應了那個名字。
夜已沉暮的時候媽媽進了白瑕的房間,本來是要敲門的,可是在外麵卻聽到裏麵女兒隱隱的哭聲,就把門掀開了。白瑕把頭埋在被子裏,一個人躺在自己的床上。聽到推門聲,把頭從被子裏抽出來,想要抹眼淚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還是讓媽媽看到了。她會笑她傻,笑她笨嗎?她會說本來就對你說不要和男孩子過早的交往嗎?她會把那個男孩子罵幾句,然後安慰她嗎?然而她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過來把白瑕拉起來,用紙巾給女兒把淚擦幹淨對她說。“多大了,還哭鼻子,傳出去讓人家笑。”“去洗洗,趕緊出來,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甜品。”白瑕點了一下頭,對著媽媽笑了一下。
暮色中,一個黑影行走在偏僻的道路上,因為是城市邊緣的路,所以沒有路燈,隻有一輪淡黃的新月掛在頭頂。皮鞋打在柏油路麵的聲音突兀的在夜色中響起,不時的有車從這個人的身邊經過,汽車拖曳的燈光打著來人忽明忽暗的臉。夜晚已經很冷了,他把衣服的領子翻上來,蓋住了半張麵孔。可是,隻要有一點燈光,就可以看到她眼睛裏閃爍的光芒。
那人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然後對麵亮起了兩束車燈。車在他麵前緩緩停了下來,借著車燈,隱隱可以看到車上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下來把一張紙給了那個人,然後什麼也沒有說就回到了車裏。男子看了看東西,把它踹進懷裏,轉身離開。夜色中,那輛車並沒有走,車裏的人看到對方離開視線才啟動車子離開。
暮色裏,一個男子的聲音緩緩的對身邊的女人說,那批寶藏看來是有希望了。
白瑕第二天醒來開了自己的手機,裏麵除了藍色來的幾個電話,還有一條短信,打開的時候看到是藍色對她最後的告別。“白瑕,我姐姐回北京了,她讓我一起陪她去美國。對不起,白瑕。最後還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想電話裏告訴你的,可是一直打不通,到你家的時候你媽媽說你不在。隻能短信告訴你了。那句我愛你就當我從來沒有說過,你是一個好女孩,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最後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分手,想起來有一些想笑。還沒有牽手就已經分手了,那麼幹脆和自然。冬日的第一場雪在那個短信看完的時候徐徐而下,像是一場注定的分離,那個本不該屬於這個塵世的男孩子,也就這麼匆匆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