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籠絡人心的同時,另一個對‘荊楚藥業’也存了心的於慶耀,卻因路佳的失蹤,萬分懊悔,四處尋人不獲,身心俱乏。無暇顧及‘荊楚藥業’,以至於最有實力的,政府最該照顧的本地知名企業家,反倒是失了這個機會。
而他牽掛的路佳卻身在上海,她並不若別人憂心的那般,出了什麼意外,而是一路遊山玩水,任性地把世界上擔心她的人都折騰得不能睡個安穩覺。她對於慶耀又恨又氣,偶爾也會惦記一下沐陽,然而,這絲毫不妨礙她遊玩的興致,她甚至沒有動過回濱海或回武漢的念頭。
她平安無事,得從三個多月前說起。自於慶耀強行帶她回武漢後,便被關了一個月。於慶耀雖說每日裏有了空閑便來陪著,但由於她的性子過於剛烈,如此一來,她是決定了無論如何也要出逃一次,使於慶耀徹底妥協。
事情順利得出乎她想像,於慶耀愛麵子,在公司裏當然是不能時刻守著她。因此,頭天上班,她便尋了個機會偷跑出來,但因為於慶耀還是不怎麼相信她,出門時沒讓她身上帶任何值錢的東西。所以,逃是逃出來了,卻身無分文。
她正尋思著給沐陽打電話求助,但一想到於慶耀立刻也會找到沐陽,更何況,她身上連打個公用電話的錢都沒有,隻能作罷。一籌莫展地街上閑逛時,卻意外的遇見了那個對她死心塌地的男人。談話間才知,他那幾天都在公司附近守著,想碰碰運氣,若是能見她一麵也好。
她望著那雙漂亮幽深的眸子,想到他自她出差時便一路跟蹤,又為了她來到濱海,隻那麼一刻她便感動得無以複加。除於慶耀外,這是她第一次信任男人,事實上,她非信任不可,離了他,她寸步難行。
他握緊她的手,激動而又心痛難耐地說:他那樣對待你?他竟然那樣對待你?我要帶你走得遠遠的---
路佳感動之餘,也還想著他可以利用,便應了他。隨後,她想過是不是要給沐陽打個電話,但她在各個城市遊玩,哪感應得到沐陽的擔心,隻怕她的電話一打,於慶耀便立刻得到她的行蹤。再者,她向來以自我為中心,讓所有人掛念她幾個月,想起來便覺得滋味還不錯。
他們至武漢去了安徽黃山,在懸崖峭壁縱橫堆疊中攀爬,奇峰怪石裏觀賞波瀾壯闊的雲海景觀。遊完黃山,又到了杭州西湖,蘇州園林,輾轉到了上海。
她並不知道,遠在武漢的於慶耀在過年的前幾天,因病情加重再次接受住院治療。李成輔不能坐飛機,本是要差欽顯夫妻去探望的,但自上次從沐陽口中得知李家上下都知道他與佳佳的事後,一時還無法麵對他們,便托辭婉拒了好意。
對李家避不見麵,自然也是放棄了對‘荊楚藥業’進行收購,他的退出,加以李成輔活動頻繁,‘荊楚藥業’將毫無懸念地落入雲舫手中。
此地的未盡事宜都交給了李成輔及欽顯,雲舫在兩天後與沐陽登上了回濱海市的飛機。萬米高空,雲海翻滾,奔湧如潮,雲舫位於雲端之上,透過窗戶,微笑滿麵地望著天邊那一縷金色的陽光。
年後沐陽與介桓再見麵,沐陽便委婉地提出了辭職,原因是結婚。介桓雖說早有了心理準備,初聽到了那一刹那,心髒仍是若被刀劃過一般尖銳地疼。
“恭喜你!”他的雙手交疊在下巴下方,笑著說道。“不過,目前還沒有找到能替換你的人手,所以,按公司規定,一個月後離職如何?”
沐陽心有不忍地點點頭,她想張嘴說點兒什麼,卻見介桓已經低著頭整理文件,平板地跟她道:“還有事嗎?”
“哦,沒事,我先出去了。”
她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出去的一刹那,鼻頭驀地湧上一股酸楚。
介桓待她出門後才抬起頭,對著那扇綠色的玻璃門發怔了好半天,才低聲喃道:“要結婚了麼?”
“要結婚了?”韓悅的高音嚇得給她揉肩的周亮用了些大力,又一聲尖叫後,沐陽才揚起手,示意她平靜。